“咕唔!”我聽見了某小隻清晰可聞的吞嚥口水的聲音。
我想吃,但我沒錢。黃族入人世只可攜帶基本衣服與口糧,其他種種皆靠自身在人世間依照人的規矩掙得——此為黃族入世第一條準則:自力更生。
許是我眼神迫切,那商人問我:“小娘子來一個吧?”
“我······”
“再來一個。”旁邊一人搶著說道。
“好嘞!”商人答得乾脆,乾脆得似我嚼古樓子的聲音。
什麼嘛,有錢了不起。
我正懊惱著,卻見一個拿油紙包好了古樓子出現在我面前,是剛剛搶著買古樓子的那人遞到我面前的。
我的目光完全被想象的古樓子吸引,沒空看他,只聽得他說道:“看娘子衣著大概是外鄉人,出門在外多有不易,這古樓子我送你,當我今日施一回恩。”
我吃到了想吃的,只覺從裡至外都溫暖起來了。看他往村中走,我便也跟上。
走了半刻,他忽然回頭問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郎君家中可缺畫師?”
······
三日後。
陽光燻得人昏昏欲睡,我強忍著伸出尾巴自由自在蕩一蕩的慾望,勾勒出扇面的最後一筆,對未乾的墨跡吹了口氣。
人間之行什麼的甚為順利,不過是換了一種玩法。下山第一天便找到了一份工作——畫師。那日,我跟隨鍾誤來到了他的家,他是位秀才,正在備考鄉試。他說他家是祖上蔭庇,到這一代家中仍算得上富裕,住三進三出的院子,我居住的西廂房在第二進,家中除了他和他妻子的還有僕婢三名。我說自己無處可去,鍾誤邊留我在他的家中吃住。當然,不是吃白食,我會買來紙做扇面。扇面由他題字,我作畫。他的字尚可,我的筆法在人世間又絕對稱得上新奇,往來皆是鄉里鄉親,口口相傳,一時間銷量可觀。
我畫完一扇後,將扇面拿到窗臺上晾乾,然後在案上換上一張新紙作畫。這次的畫是為我自己畫的。畫中——遍地野花,花叢中依稀一道身影,是他,第一眼我便認出了他,十年前失足摔傷的小男孩。轉眼這麼大了,已經娶妻了。他的妻黃替是個美人,好似族長門前的山楂海棠。我欲與其親近,她卻目光涼涼教我心生怯意。
見墨跡已幹,我便將新畫好的扇面給鍾誤送過去,順口問了問他與她娘子的相識。鍾誤告訴我,他與孔娘子緣結黃髮,他幼時拾柴摔下山,為黃替所救助,後來闊別十數年,如今終成眷屬。
我笑著問他:“可有定情信物?”
“自然有。”鍾誤同樣笑著,拿出我送他的山楂海棠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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