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闆還是走了,當天晚上就走了,整個落霞鎮有錢的幾乎都走了,只剩下一些平民,和部分官府的人。
說道官府,蘇鳴一陣鄙視,越國建國一百多年,估計要完蛋了,官員腐敗,民不聊生,在他看來,這場災難只不過是讓時間提前幾年而已。
自古官逼民反,放著好日子誰願意造反。起義軍還沒到,當官的帶頭跑了,底下的官兵一看,我們幹嘛拼死拼活啊,走吧。
更為可惡的是,這些官兵臨走之前對全鎮掃蕩了一圈,金銀細軟,珠寶首飾,洗劫一空,打著不給起義軍留著的口號進行搶劫,百姓們敢怒不敢言。
官兵的惡行激起了百姓的抗議,有人偷偷給百里外的起義軍報信,起義軍大怒,旋即派出一千精兵,從側面包夾逃走了的官兵。後來據說一半的官兵都被殺死了,剩下的一半投降,還有一半跑到豐山府了。
蘇鳴知道這些起義軍和那些土匪沒兩樣,雖然有些以前是饑民,但位置不一樣,心態也不一樣了。蘇鳴小心翼翼的將那五十兩銀票和那枚隕石找地方收好。
起義軍不費吹灰之力就進城了,隨後關閉城門,不得任何人進入,蘇鳴很無奈,只能去當兵,好歹還有口飯吃,以後有機會在跑吧。
過程還算順利,因為有人看見蘇鳴以前乞討過,蘇鳴一驚,這也要調查,隨後有老兵問為什麼不跟那徐老闆走,蘇鳴直接說老闆嫌我們礙事,拖後腿。
招聘義軍是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大漢,肌肉紮實,面板黝黑,長的五大三粗,蘇鳴心想,這是饑民?饑民能長這麼結實?
義軍只招15到35歲的男性青年,蘇鳴有幸選中,隨後被人帶到城外兵營再做考核。
考核其實就是做做樣子,個個都餓的發慌,那什麼舉石塊,彎弓射箭,舞棒弄槍誰有力氣啊,直到天色發黑,蘇鳴才被分到朱雀營。
起義軍有四大營,按照青龍、白虎、玄武、朱雀來分。蘇鳴一聽口氣不小啊,你這是造反準備當天子啊。朱雀營的老大名為田光,北山府人士,聽老兵說以前是個打獵的,後來不知怎麼回事,力氣巨大,能舉起一頭牛,一掌能將碗口大的樹幹劈斷,還有據說攻打北山府最後一個鎮時,遇到一個強硬的對手,對方殺死義軍多名將領,田光聞之,大怒,空手赤膊騎馬上陣,第一掌就將對方戰斧擊飛,第二掌直接拍在對方天靈蓋上,頓時對方開了染坊。我軍才一鼓作氣拿下北山,也就是在這一戰後,田光才晉升為朱雀營將軍。
蘇鳴坐在一塊破舊的毯子上,正是自己從茅草屋拿出來的,雙腿彎曲,坐在毯子上,靠著三丈外的篝火取暖,聽一些老兵吹噓。
蘇鳴不敢多言,初來乍到,還是低調點,老兵欺負新兵是常有的事。可人在家中做,禍從天上來,說曹操,曹操就到。
“小兵蛋子,你起來,你的毛毯不錯,今晚借我用用,你到那邊睡去。”醉醺醺的老兵看也不看蘇鳴,直接指了指幾十米開外馬棚,那意思不言而喻。
蘇鳴沒有說什麼,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此刻憤怒是無意義的。沒有人幫蘇鳴說話,也沒有人替蘇鳴打抱不平,有的只是嘲笑和譏諷,對於他們來說這見怪不怪沒什麼稀奇。醉漢一來,那些老兵的眼光亮了,精神來了,“小爺,睡我這,我這毛毯好,純正的羊毛。”
“小爺,我這可是託人從國都帶來的羊毛,你知道嗎,這是皇室用過的。”
…………
蘇鳴一聽怎麼個個都這麼不要臉,再一想明白了,拍馬屁唄!蘇鳴走的很慢,暗道趕快選其他人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快點,我告訴你,你今晚就準待在那,哪也不準去。”
那漢子眼看要倒了,四周頓時有幾人過來攙扶,一個個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宛如盛開的鮮花,爭先恐後說道。
蘇鳴緩緩的往馬棚那走去,心中明瞭今晚是回不去了,抬頭看了看前方,說是馬棚其實就是一排大樹拴著戰馬;馬棚離宿營很遠,不是怕有人偷馬,而是馬糞、馬尿混在一起,味道難聞,妨礙他們休息。
三丈遠外蘇鳴就開始反胃了,不能吐,要不然會夜裡會餓死的。
最終蘇鳴還是沒有到馬棚那,躲在一顆槐樹下,抱拳取暖。一個時辰後,兵營裡的喧譁時漸漸停止了,蘇鳴被凍的睡不睡,看著幾十米開外還散發著熱浪,冒著火星的火堆,蘇鳴一咬牙,匍匐上前。許久,“哇,好溫暖。”蘇鳴看了看自己滿是凍瘡的雙手,又聽到不遠處簡易帳篷裡時不時傳來男女嬉戲的聲音,旋即淚流不止,無比懷戀在地球上的生活。
我要變強,蘇鳴第一次有這麼強烈的願望。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蘇鳴突然想起了一本書的名言:這是最好的時代,這也是最壞的時代。我蘇鳴既然來了,就要轟轟烈烈的活下去。一瞬間,蘇鳴迷茫的雙眼閃現出一道精光,心中的鬥志熊熊燃燒起來。
兵營外很冷,蘇鳴凍的睡不著,也不敢睡,萬一睡著了起不來也是有可能的,逃跑?跑到哪去啊,落霞鎮城門都關閉了,就這麼屁股大的地方,一個時辰就能找到自己,再說有吃的嗎,吃的都被這幫義軍收集起來了。
蘇鳴打了一個盹,一個哆嗦,而後眼睛一睜,夜色有些明亮了,山裡有了一層淺薄的白霧,視線變得明朗。
“喝,呼,呼,喝”,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蘇鳴一驚,還有人這麼早就起來,旋即蹲著身子,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躲在一顆樹後,蘇鳴露出半個腦袋,悄悄的往前方瞧去。兩名軍中的大漢正在對練招式,上身赤膊,下身穿著軍褲,時不時的說兩句,似乎在討論些心得和經驗。其中一人是朱雀營的老大,田光;另外一個個子稍高的,肌肉也更健碩點,蘇鳴不認識。
“張兄實力又上漲了,小弟望塵莫及啊!”
兩人停止對練,田光從地上撿起一條毛巾,邊擦拭上身的汗水,邊笑道。
“哪裡哪裡,只不過為兄運氣好而已。”話雖這麼說,但那名大漢還是很享受這種阿諛逢迎的感覺。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啊,聽說那李四得到一塊碎片,有巴掌大,也不知道真假。”田光緩慢的穿起上衣,帶上甲冑,揹著對方,漫不經心說道。
“哦,我怎麼沒有聽說。我這就去問問。”那大漢信以為真,匆匆穿戴,而後離去。
“張兄,我只不過隨口說說,你不要當真,傷了兄弟們的和氣啊!”田光一驚,趕緊上前欲攔下大漢,慌忙解釋道。
“和氣,哼。”那大漢一拳打在右手邊的手臂粗槐樹上,咔擦一聲槐樹斷裂,留下半人高的樹幹,似乎還不解氣,又對樹幹踢上幾腳,槐樹斷裂成幾節,只剩下半截高的樹墩子。
大漢氣似乎消了點,忽然正色說道:“我張伯行的正,坐得直,你放心,我不會出賣你的。”說完,幾個大步就消失在蘇鳴的目光中。
“粗人就是粗人,成不了氣候。”田光見張伯離開,嘴角露出一絲譏笑,臉上充滿了得意。隨後,田光找了塊平地,盤膝而坐,從袖中摸出一塊和蘇鳴那一模一樣的石頭,只不過很小,只有大拇指大。握在右手手心,而後閉上雙眼,嘴裡低聲呢喃,似乎在背誦什麼。
蘇鳴不淡定了,他很聰明,已經知道為何會出現力大無窮,一掌劈碎大樹的原因了。那石頭,確切的說是隕石中含有的能量,能激發人的潛能,但要透過某種媒介,渴望變強的蘇鳴有些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