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我八卦門?絕不可能!你難道不知道,林靖這孩兒的爺爺是我八卦門第七十二代掌門,他爹爹若是不死,定是第七十三代掌門,而他自己將是八卦門第七十四代掌門!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馬大海盛怒之下,不顧身上的傷,猙獰著面孔,衝著鬼醫狂吼道。
林靖被馬大海突如其來的怒吼嚇了一大跳,而馬小玲更是渾身一激靈,醒了過來。
“你若不想他死,就得按我說的做!”鬼醫絲毫不被馬大海的氣勢震倒,立刻吼了回去,淡青色的煙霧在尖厲刺耳的聲音中搖擺不定。
這兩人倒同樣有著一個牛脾氣。
“不可能!靖兒生得是我八卦門的人,死也得是我八卦門的鬼,這事兒沒得商量!”馬大海說道:“你若還拿我當兄弟,此事再也休提。”
“嘿嘿,馬瘋子啊,馬瘋子,我若不是把你當兄弟,若不是為了救這孩兒,又怎會讓他去入茅山宗?”鬼醫說道。
“什麼?茅山宗?”馬大海竟愣住了。
“不錯,你瞧。”鬼醫忽然轉頭面向林靖,原來他早已發現林靖醒著。凝繞的煙霧忽然衝出一條煙柱,好似手臂一樣,徑直伸向林靖。
林靖嚇得往後一退,卻撞在了牆上,那煙霧撲面而來,一把將林靖衣衫拉開。
“馬瘋子,看看你侄兒!”鬼醫說道。
這一次,馬大海破天荒地沒有出聲,因為他看到林靖的胸膛漆黑如墨,唯獨左胸心臟所在的一小塊位置白皙依舊。
林靖下意識地低頭看去,見自己胸膛漆黑,駭地連聲大叫。
“靖兒莫怕!”馬大海一把將林靖攬入懷中,不住地安慰,隨即轉頭衝著鬼醫吼道:“老鬼,這是怎麼回事?你的藥全然不管用了麼?”
“這下你總該信了吧。”鬼醫一邊說著,一邊用煙霧凝繞而成的手臂在林靖臉上輕輕一抹,後者本在哭泣,此刻卻立時昏睡過去。
“老鬼,你幹嘛?”馬大海關心則亂,連連怒吼,直到他摸了摸林靖的鼻息,呼吸如常,方才稍稍安心。
“如果不讓這孩子睡一會兒,你怎能好好聽我說話。”鬼醫衝著馬小玲說道:“乖侄女兒,去把我帶來的藥煎一下。”
馬小玲聞言,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起身,去了廚房。
“馬瘋子,你可知這孩子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鬼醫問道。
“我怎知道?是你開的藥,要問也該問你自己!你不是說這藥治得好屍煞的毒嗎!”馬大海顯然怒氣未消,一雙虎目眨也不眨,瞪著鬼醫說道。
“這藥能夠醫好屍煞的毒是沒錯,但問題就在於林靖這孩兒身子裡早就有了保命的東西。我的藥與他體內的東西相沖,屍煞的毒漁翁得利,反而佔了上風。”鬼醫解釋道。
“你說,在你醫治之前,靖兒的體內就已經有人為他醫治過?”馬大海一時難以理解,疑惑地問道。
“不錯,你瞧他胸膛,屍煞的毒已經蔓延到身子的大部分地方,但心臟部位卻完好無損。只要心臟完好,靈臺便可保全,你侄兒這條命想丟也不是那麼容易。只是若不能徹底醫好,只怕下半輩子都得像現在這個樣子,生不如死啊!”鬼醫頓了頓,繼續說道:“本來嘛,你侄兒能保住性命便已經不錯了,只是我也知道,這孩兒自生下來那天起,命運就已經註定了。”
“靖兒體內的是什麼東西,是何人為他醫治的?對他會有損害嗎?”馬大海一心繫在林靖身上,不依不撓地問道。
“馬瘋子,你難道忘了他的母親是誰人?”
鬼醫這麼一點,馬大海恍然大悟:“原來是蠱毒!”林靖的母親用蠱之術出神入化,林靖身上的蠱想必是他母親石若蘭所種。
“既然是靖兒的娘種的,想必對他並無損害......”馬大海話還未說完,便被鬼醫打斷。
“此言差矣!苗疆蠻夷一向損人不利己,所種之蠱不下千餘種,十之八九對人有害無益,剩下的即便有些益處,也不過是五五之數。”鬼醫沉吟片刻,說道:“這孩子身上所種之蠱,窮我多年所學也無法判斷是何種蠱毒。即便知道,不同人所下的蠱毒絕不可能完全一樣,因此唯一能解此蠱毒的便是下蠱之人。”
林靖母親正是下蠱之人,言下之意,要想解此蠱毒是不可能了。
“雖然無法解除蠱毒,但既然是他母親所種的蠱,想來不會害自己的兒子。所以我的藥方不能再用了,只能靠這孩兒自己的力量將屍煞之毒解開。”鬼醫說道。
“靖兒不過是個孩子,讓他自己把屍煞之毒解開,你這不是說笑嗎!”馬大海自然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