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緊張嗎?”
肅王跟在張宗年身後,小聲問裕王。
裕王點點頭:“自然緊張,皇太爺、皇爺爺和父皇的老師都是東籬先生的弟子,要去見他,能不緊張嗎?”
張宗年一邊引路,一邊用餘光瞟著身後的四個少年,臉上帶著笑意。
這幾年東籬先生年歲漸高,學術之路又遇到瓶頸,已經很少過問世事,即便是此次辯論也鮮有現身。
這次東籬先生主動邀請徐銳,徐銳又堅持帶上其他三個少年,看著這四個人中龍鳳,年少青春的模樣,張宗年總想著他們或許能給那個遲暮的老人帶來一點活力。
轉過一條小徑,張宗年帶著四人來到一個小院麼門口,牌匾上寫著“暖閣”二字。
“到了,進去吧,家師就在裡面等著你們。”
張宗年朝暖閣一指,笑著說到。
徐銳點了點頭,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其他三人卻是相互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才敢往裡走。
小院清新卻談不上雅緻,除了兩間青磚瓦房之外,便是滿院子枯萎的瓜果蔬菜,想來當開春之後,這裡又會變一片田地。
在這片枯萎的田地裡,一個老農帶著斗笠,默默鏟著積雪,汗流浹背,不時用破舊的棉衣袖子擦去額頭上的汗珠。
“老人家,請問東籬先生住在哪間屋子?”
徐銳走到老人身後,拱手問到。
老人轉過頭,笑眯眯地望著徐銳,他皺巴巴的老臉上滿是皺紋,牙齒大概已經掉了不少,乾癟的嘴唇往裡翻著,不過看上去精神矍鑠,還有一膀子力氣。
裕王三人剛好進門,黃正元一見這老人的模樣立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學生黃正元,見過師祖!”
師祖?這個老人就是東籬先生?
徐銳一驚,他實在很難將這個老農的形象與儒家第一人聯絡起來。
那老人也是一愣,笑道:“原來是新科狀元當面,不錯,不錯,你如何認識老朽?”
黃正元叩首道:“學生師承鑫豐鴻儒劉子光,七年前家師進京為師祖拜壽,學生曾有幸隨家師見過師祖一面。”
東籬先生微微點頭:“原來是子光的弟子,果然不凡。”
說著,老人扔下手裡的雪鏟,對裕王和肅王拱手道:“二位便是裕王爺和肅王爺吧?幾年不見,都長這麼大了。”
兩位王爺連忙下跪道:“學生趙恆(趙榮)見過師祖!”
兩位王爺雖然身份尊貴,可論起輩分卻都是東籬先生的徒孫,別說是他們,就算是宏威皇帝見了東籬先生也得行此大禮。
沒想到東籬先生地位竟然如此之高,在場三人才一見面便紛紛跪倒在地,只有徐銳一個人還站著,不面有些尷尬。
見徐銳撓了撓頭皮,一副為難的樣子,東籬先生笑道:“你又不是老朽的徒孫,就不用為難了,孩子們都起來吧,咱們進屋裡說去。”
說著,東籬先生便要上前相扶,跪著的三人哪敢受禮,連忙從地上跳了起來。
東籬先生笑道:“果然年輕是福,我老人家可真是羨慕死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