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很多,但心中只是覺得“哦,好像消失了”,轉過頭就又忘了這些,與表弟說笑,“莫踩到曾的菜撩,小心你曾晚上回來找你。”
我為自己的無情厭惡。
我又偷偷去了那間供著佛像的房間,或許是佛祖在為曾祖母悲哀,那些佛像不再如以往那般閃著金光,暗淡起來,只是匆匆一撇,這些佛像前大概再也沒有貢品吧。
我去看了做飯的地方,那個水缸也早已經不見,水井倒是還在。記得那個大大的水缸裡放著兩枚鋁鋅的一角硬幣,水缸前些年去看還有,現在沒有了。
修繕沒幾年的土地廟我沒有去,大概也是一副慘淡。
我是一個很無情的人,總說射手座不擅長安慰,我就是一個tm的死射手,別人和我說那些悲傷的事的時候,我總想著逃離。就在前年,細爹告訴我他已經沒幾年光景的時候,我就說哎呀,不要再說這種話。後來就很少主動去看望他。
今年十月十七日,得知他也去世的訊息時,母親勸我不要難過,也不要為參加葬禮而請假回家。但我實在不曉得什麼是難過,繼續碼著字,然後那一天在章節感言裡寫著,照鏡子發現的印堂發黑果然應驗。
我為自己的無情噁心。
我總是這樣,一向沒什麼特別的情感,淚水也沒有幾滴,曾祖母曾說我很有靈氣,如今已經充滿呆滯,不主動與人打招呼,別人和我打招呼,也只是悶著,不說話,笑著摸頭,實際上是不記得該如何稱呼,這樣的我就更不要說主動與人聯絡了,朋友感染新冠缺席考研了,我也只是不痛不癢地關照了幾句。
莫名覺得心裡有些空洞的我出去轉了轉,那條水泥路,朝著河的路邊生長著許多的歪脖子樹。
這樣的一棵歪脖子樹,若是生長在城市裡,大概會被人直接砍掉,這些歪脖子樹大多隻能藏在偏遠的山林裡。
突發奇想,我或許也是這樣的一棵樹,自私地生長著,親人見我越長越歪,想要盡力將我扶正。可我卻總是按著自己的想法來,最終成為這樣一棵歪脖子樹。
未來的那些人大概不會需要這樣一棵歪脖子樹,會直接砍掉,除了親人,又有誰會盡力把我扶正?
現在六點,七點的時候就該上山了。
外公也已經糊塗了,他的母親去世,他卻像是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因為發著燒,也沒有人說什麼,我知道,這是一種悲哀。
那些親人們正在一天天衰老,也會有離開的一天,可以悲傷的親人已經不多了。
累了,不說了。
多注意家中的老人,新冠難熬,也多注意健康,那些失去了就再也無法挽回的東西才值得珍惜。
還有就是,長歪也不可怕,向著溪流,向著陽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