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個人哪!”旅館偵探瞟了他一眼。
“他來了幾天啦?”
“四天,今天是第五天。”
“他有什麼情況嗎?”
“我怎麼知道,山姆,不過他那副長相叫人看了實在不順眼。”
“打聽一下昨晚上他回來了嗎?”
“我去問一下,”那旅館偵探答應著走了。塗土橋坐在長沙發上等他回來。盧克報告說:“沒有,他沒回來睡,怎麼回事?”
“沒什麼。”
“有話實說吧。你知道我會守口如瓶,不會到處亂說的。再說,如果有什麼事不對頭,我們也應該知道,免得收不到房錢。”
“不是那麼回事,”塗土橋勸他放心說,“事實上,我正為他辦點小事。如果他出毛病我會告訴你的。”
“你最好告訴我一聲。要我對他留點兒神嗎?”
“謝謝,盧克,那敢情好。這年頭對僱你做事的人瞭解得越多越好。”
電梯上的鐘已指著十一點二十一分,這時魏泰強才從大門外走進來。他額頭扎著繃帶。一身衣服因為連續穿得太久已經顯得皺巴巴了。他臉色蒼白,眼角嘴角都往下耷拉著。
塗土橋在服務檯前看見了他。“你早。”塗土橋輕鬆地說。
曹汪蓉仰起臉說:“請原諒,我現在不急於繼續你我之間的密談。請原諒我說話直率,不過這是實話。”
曹汪蓉猶豫了,半信半疑地說:“我看你總有一篇現成的漂亮話作解釋。”
塗土橋繃著臉說:“你要我怎麼辦?裝結巴嗎?好啦,我們就到那邊談談。”他帶頭向長沙發走去。他們坐下以後,他問道:“鄧迪把你帶到局裡去了吧?”
“唔。”
“他們問了你多長時間?”
“剛剛結束,而且硬逼著我說。”曹汪蓉的臉色和聲音裡交織著痛苦和憤怒。“我一定要把這事提交希臘總領事,還要去請個律師。”
“你去好了,看看有什麼好處。你被警察逼出了點什麼呢?”
曹汪蓉的笑容裡流露出一本正經的滿意神情。“什麼也沒有,我一口咬定你先頭在你房間裡說的那套話。”他的笑意消失了。“可我真希望你當時能編出一套更加合情合理的話來。我顛來倒去地講這套話,真感到可笑極了。”
塗土橋嘲諷地笑笑說:“不錯,不過說它可笑倒也有可笑的好處。你真的什麼也沒告訴他們嗎?”
“這你放心好了,塗土橋先生,我什麼也沒說。”
塗土橋用指頭在他們中間的皮沙發上咚咚敲著。“鄧迪大概還會來找你,你什麼也別說就會過去的。別管那套話可笑不可笑。要講套順理成章的故事,那我們大家就都得坐牢去。”他站起身來。“如果你在警察局裡站著受了一夜審,那就去睡會兒吧,再見。”
埃菲·珀雷因正對著電話說“還沒來呢,”塗土橋就走進他外間辦公室來了。她朝他四下看看,嘴唇無聲地說了“伊娃”兩個字。他搖搖頭。“好,他一來我就叫他打電話給你。”她大聲說著,把話筒掛上。“今兒早上,她這是第三次來電話了。”她對塗土橋說道。
“還有古某某打電話來過。”
塗土橋眼睛亮了起來。他問:“誰?”
“他就說古某某。”看來她對這個話題分明不感興趣。“我跟他說你不在,他說‘他來了以後,請你告訴他,古某某收到他的口信了,打電話來過了,以後還會來電話的。’”
塗土橋抿著嘴,像在品嚐什麼美味。“謝謝,寶貝兒,”他說,“試試看,能不能接通湯姆·波勞斯。”他推開裡間的門,走進他的私人辦公室,把門關上。
許芊芊穿著上次到這個辦公室來的那套衣服,從他辦公桌旁的椅子上站起身,趕緊朝他走來。“有人到我的公寓去過了,”她說道,“什麼地方都弄得亂七八糟的。”
他好像有點驚訝。“少了什麼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