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韓浩然,知道那個何伯格與魏泰強他們能夠給自己提供許多資源,所以那個韓浩然和何伯格他們的關係越來越緊密。
在那個韓浩然的眼裡,那個塗土橋已經不太可靠了。
所以那個韓浩然急著幫自己找幾個新老闆,那個何伯格與魏泰強他們出現的正是時候,要是那個何伯格他們沒有向那個韓浩然表達善意的話。
那個韓浩然也會為了自己的前途,而和那個何伯格與魏泰強接觸的。
現在,那個韓浩然覺得他們的關係是水到渠成。
那個韓浩然對魏泰強說:“我們可以合作嗎?兄弟?”
魏泰強說:“當然可以,我們不是一直在合作嗎?”
韓浩然說:“你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們的合作再緊密一些,就是我為你們打工。”
“再這樣他受不了的,塗土橋先生。他會送命的。間隔越來越短了。我擔心得要死。不只擔心,還很害怕。太不正常了。我們已結婚五年。羅傑一向好酒,但不是變態酒鬼。一定有事不對勁。我希望能找到他。昨晚我睡了不到一個鐘頭。”
“
“很恐怖。聰明、無情又殘忍。他自以為妙語如珠,其實是卑鄙。”
“你沒提到暴力。”
她抬起茶褐色的眉毛。“只有一次,塗土橋先生。那件事已經被過度渲染了。我不可能告訴霍華德·斯潘塞。是羅傑自己跟他說的。”
我站起來,在屋裡走動。天氣看來會很熱。其實已相當熱了。我轉動一扇窗戶的窗簾抵擋陽光,然後單刀直入地跟她談話。
“昨天下午我在《名人錄》裡查過他。他今年四十二歲,跟你是第一次結婚,沒有孩子。祖上是新英格蘭人,他在安多瓦爾和普林斯頓上的學。他入過伍,而且記錄優良。他寫過十二本厚厚的性愛與擊劍類歷史,他媽的每一本都登上暢銷榜。一定賺了不少鈔票。他如果對老婆生厭,看樣子會直接說出來要求離婚。如果他跟別的女人胡來,你可能會知道,總之他不必用酗酒來證明自己心情不好。你們結婚五年,他當時是三十七歲。我想那個時候他對女人應該瞭解大半了。我說大半,因為沒有人完全瞭解。”
我停下來看她,她對我笑笑。我沒傷害她的感情,就往下說。
“霍華德·斯潘塞提出——根據什麼我不知道——羅傑·韋德的問題出在你們結婚好久好久以前發生的事,現在後遺症出現,打擊讓他受不了了。斯潘塞想到勒索。你會不會知道?”
她緩緩搖頭,說:“如果你是指羅傑付一大筆錢給什麼人,我會不會知道——不,我不會知道。我不干涉他的賬目。他就算送出一大筆錢,我也未必知道。”
“那沒關係。我不認識韋德先生,無法瞭解他對別人敲竹槓會怎麼反應。如果他脾氣暴躁,可能會扭斷那人的脖子。如果這個秘密會危及他的社交或專業地位,舉個極端的例子,甚至招來執法人員,他可能會破財消災——至少暫時會。但這對我們沒什麼幫助。你希望找到他,你擔心,而且不只是擔心。那我該怎麼找他呢?我不要你的錢,韋德太太。現在先不要。”
她又把手伸進皮包,拿出兩張黃黃的紙。看起來像折起來的信紙,有一頁皺成一團。她把紙張攤平遞給我。
“有一張是我在他桌上發現的。”她說,“深夜,也可以說是凌晨。我知道他喝了酒,知道他沒上樓。兩點左右我下去看他是否平安——有沒有出大問題、有沒有昏倒在地板上或躺椅上之類的。他不見了。另一張在字紙簍裡,不如說卡在邊緣沒掉進去。”彼得斯兩大步走到房間另一頭,推開其中一張照片。後面的牆上嵌有一個灰色的麥克風接收器。他把它拉出來,拔下一條電線接頭,再放回去,然後將照片移回接收器前方。
“現在我閒著,”他說,“只是那個混蛋出去替一個演員解決酒後駕車案去了。所有麥克風開關都在他的辦公室裡。他把整個黑店都布上線路。前兩天我建議他在接待室的透光玻璃後面裝個紅外線顯微膠片攝影機,他不太贊成。也許因為別人裝了吧。”
他在一張灰色硬椅上坐下來。我盯著他瞧。他是個笨手笨腳的大長腿,面孔很瘦,鬢角線很高;面板一副憔悴相,似乎常在戶外,飽經日曬雨淋。他的眼睛深陷,上唇幾乎跟鼻子一般長。笑起來下半邊臉就不見了,只剩兩道大溝從鼻孔直通到寬寬的嘴巴末端。
“你怎麼會接受呢?”我問他。
“坐下,老兄。呼吸靜一點,音量放低,別忘了卡恩工作人員跟你這種廉價偵探相比,猶如托斯卡尼尼跟一隻彈風琴的猴子,天差地遠。”他停下來,咧嘴一笑,“我接受,是因為我不在乎。這裡收入不錯。如果哪天卡恩以為我還在戰時他主管的英格蘭那家最高安全監獄服刑,態度太差,我馬上領了支票走人。你有什麼困難?聽說不久前你吃過苦頭。”
“沒什麼好抱怨的。我想看看你的那些關於不守規矩的人的檔案。我知道你有。埃迪·道斯特離職後告訴我的。”
他點點頭,說:“埃迪有點兒太敏感,不適合待在卡恩機構。你提到的檔案是最高機密。任何情況下機密資料都不能透露給外人。我馬上去找。”
他走出去,我瞪著灰色的字紙簍、灰色的地板和桌面吸墨板的灰色四角。彼得斯手上拿著灰色的檔案夾回來,放下並開啟。
“老天爺,你們這裡有沒有什麼東西不是灰色的?”
。清醒的時候他只是個具有膚淺魅力的老時髦,我不討厭,因為大多數人連膚淺的魅力都沒有,包括卡恩——他簡直跟鍊鋼爐的內襯一樣無趣。那位老客戶喝醉了有個奇怪的習慣,喜歡開那些根本跟他沒有業務往來的銀行的支票。他總是賠償了事,加上我的協助,目前為止還沒坐過牢。他送我這根雪茄。要不要一起抽,像兩個計劃大屠殺的印第安酋長?”
“我不能抽雪茄。”
彼得斯傷心地看看巨型雪茄。“我也一樣,”他說,“我想送給卡恩。但這不是真正的單人雪茄,即使是卡恩那號人物。”他皺皺眉頭。“你知道嗎?我談卡恩談得太多了。我一定是很緊張。”他把雪茄放回抽屜,看看·開的檔案。“我們究竟要查什麼?”
“我正在找一個有昂貴嗜好又有錢的酒鬼。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跳票的習慣。至少我沒聽說過。他有點兒暴力傾向,他妻子很替他擔心。認為他可能躲在某一個醒酒的地方,但她不敢確定。唯一的線索是一張字條上提到V醫生。只有縮寫字母。我要找的人已經失蹤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