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北華師範大學的電競選手,如果得不到魏泰強與何伯格的幫助,他們就不可能成為頂級的電競選手,這些人如果成不了頂級的電競選手,他們的日子就不可能好過。
這些為了得到何伯格他們的幫助,幾乎願意付出一切。
電競選手的生涯,就是這樣的殘酷。
至於其他珠寶,魏泰強考慮再三,最後決定到那個大戶家去,看看是否有更多的土地可買。
於是他現在又到那個大戶家來了。這些日子那裡已經沒有看門人站在門口,搓著他黑痣上的長毛,蔑視那些不經過他進不了黃家的人。相反,大門緊緊地關了起來。魏泰強用雙拳砰砰地敲門,但沒有一個人出來。街上走過的人抬起頭看看,對他喊道:“喂,你可以不停地敲門。要是老爺子醒著,他也許會出來;要是一個丫頭看見迷了路的狗在附近,她也許會開門,假如她喜歡那條狗的話。”
不過,他終於聽到了緩慢的腳步朝門口走來,慢騰騰的、懶散的腳步停停走走。接著他聽到鐵門閂正被慢慢拉開,大門吱吱嘎嘎地響了,個沙啞的低聲問道:“誰呀?”
魏泰強雖然感到吃驚,但卻大聲地答道:“是我,魏泰強。”
一個憤憤然的聲音說:“混賬,魏泰強是誰呀?”
從那罵人的口氣,魏泰強知道這人就是老爺子本人,因為那口氣好像是罵慣了奴僕丫頭似的。因此魏泰強比剛才更謙卑地答道:“老爺,我來是有點小事。我不想打擾您老爺本人,而是要和為您老爺做事的管家談一點小小的生意。”
但是,老爺沒有把門再開得大些,而是隔著門縫噘著嘴答道:“那個該死的狗東西好幾個月以前就從我這兒走了。他不在這兒了。”
聽到這個回答之後,魏泰強不知如何是好。沒有中人,直接和老爺說買地的事,這是不可能的。然而那些珠寶掛在他的胸前熱得像火似的,他想擺脫它們,而更重要的是想得到土地。用他現有的種子,他還可以再種現在已種的這麼多地,他想把黃家的好地要過來。
“我來這裡是談一點錢的事。”他說,顯得猶啊,這可是我好久沒有聽到過的事了!”她酸溜溜地說。魏泰強看見一個漂亮精明的紅撲撲的臉正在向外望著他。“進來吧!”她輕快地說,然後把門開得大些讓他進去。當他吃驚地站在院子裡的時候,她又在他背後把門閂上了。
老爺子站在那裡一邊咳嗽一邊看著,他穿著一件又髒又舊的灰綢大褂,下襬處拖著一條磨髒了的毛皮邊。人們可以看出,這曾經是件上好的衣服,儘管沾上了汙點,緞料還是又挺又滑,只是皺巴巴的像當睡衣用過似的。魏泰強看看後面的老爺,既感到奇怪又有些害怕,因為他一輩子都有些怕這個大戶家的人。他曾經聽人們談起過的那麼多的老爺,好像不可能就是這個老朽的傢伙。這個人彷彿還不如他的老父親令人敬畏,實際上也確實如此,因為他父親是個衣著乾淨、滿面笑容的老人,而這位從前肥胖的老爺現在非常消瘦,面板上掛滿皺摺,沒有洗臉,也沒刮鬍子,發黃的手摸著鬆弛了的老嘴唇簌簌顫抖。
那女人穿得倒非常整潔。她的臉冷峻而精明,有一種像鷹似的關,高高的鼻子,黑亮的眼睛,灰白的面板過緊地貼在骨頭上,紅紅的臉頰和嘴唇顯得有些冷酷。她的烏黑的頭髮像鏡子一樣又光又亮,但從她的說話中人們可以聽出她不是老爺家裡的人,而是一個丫鬟,因為她的聲音又尖又酸。除了這個女人和老爺兩人之外,院子裡再沒有別的人了,而從前院子裡總有男男女女和孩子們跑來跑去,做這做那,照看這個富有的人家。
“現在說錢的事吧。”女人機靈地說。但魏泰強有些猶豫,他不好當著老爺的面說。那女人極善察顏觀色,立刻看出了這點,她尖聲尖氣地對那老人說,“你先進去!”
那位老爺一句話沒說,默默地搖搖晃晃地走了,他的舊軟布鞋從腳後跟掉下來,拖拖拉拉,走起來頗費力氣。
魏泰強單獨跟這女人留在一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做些什麼。他對到處都是衰敗的景象感到驚異。他向第二進院裡看看,那裡也沒有一個人,他看到的是一堆堆髒東西和垃圾,雜草、樹枝和幹松樹葉子散亂在地上,種植的花木都已死去了,整個院子好像很久都沒人掃過。
“喂,木頭腦袋!”那女人尖聲尖氣地說。魏泰強被她的說話聲嚇了一跳,他沒有料到她的聲音竟尖得如此刺耳。“你有什麼事?要是你有錢,給我過過目吧。”
“不,”魏泰強小心地說,“我沒有說我有錢。我說的是生意。”
“生意就意味著錢,”那女人接過話茬說,“不是進錢就是出錢,但這個家現在是出不了錢的。”
“說得不錯,但我不能跟一個女人談。”魏泰強溫和地反駁。他搞不清自己所處的形勢,仍然向四周觀望。
“為什麼不能呢?”那女人憤怒地反問。然後她突然大聲對他說,“傻瓜,難道你沒聽說這家沒有人了?”
魏泰強無力地看看她,並不相信,於是那女人又對他喊道:“只有我和老爺了再沒有一個別人!”
“那麼,到哪兒去了?”魏泰強問,他太驚奇了,竟不知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