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刀落空後,盧伯卻是沒有繼續追擊,他看也不看仍自後退的梅韞樺一眼,提起長刀就朝前衝去。
他的這一舉動,不得不說,著實叫梅韞樺有些驚訝。
眼下白袍軍的這支隊伍,就屬盧伯的威脅最大,而只要能將其留住,那麼用不了多久,郭羽的這支奇兵便能被盡數消滅。
於是乎,知曉這些的梅韞樺,便主動向盧伯邀戰,並故意出言挑釁。
本以為故意向盧伯提起北魏後,這位北魏僅剩下的王族怎的都會有些惱怒。哪怕不說打生打死,那怎麼說也得留下跟他比劃兩下才對,怎奈這結果卻是完全相反。
一開始也卻是如此,這盧伯在聽完他說的話以後,眉毛擰得緊緊的,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也是湧起股煞氣來,揮出的那兩刀更是毫不留情,讓梅韞樺根本不敢硬接,直接躲了開去。
不成想,兩刀過後,人家竟然是再也不理他,前腳還擺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後腳竟是直接轉頭走了,這叫梅韞樺如何能不驚訝。
片刻後,梅韞樺便明白過來,盧伯是故意做出這等表現,以騙得自己退避好讓開路來。
“這郭羽手底下…倒盡是些個妙人。”
他看了眼盧伯離去的背影,又回頭望了望後面與己方正廝殺在一起的白衣甲士。
這剩下的白袍軍並不難處理,有他沒他區別並不是很大,可這盧伯卻是不同。
眼下在這軍陣之中,能攔住盧伯的,怕只剩下自己一人。
儘管不太可能真的被其衝過去,但為避免意外,他還是跟上去為好。
稍加思忖後,梅韞樺再不停留,提劍便朝著盧伯追趕而去。
“盧將軍,這臨陣脫逃可是懦夫行徑。”
快步趕上猶且向前衝殺的盧伯,梅韞樺抬起木劍便朝著他的後心點去。
“難不成你們北魏都是如此嗎?怪不得會被我大宋滅國!”
“啪!”
及時將背後的攻擊擋住,盧伯刀杆一搖,梅韞樺刺來的長劍頓時被他盪開。
“過去之事,提之何用?”
隨手掄出一刀,將男人逼退後,他轉身向前,頭也不回地說道:“非你之功,卻又反覆提及,著實可笑。”
說完,盧伯再度邁開腳步,朝前方揮動起手中的木刀來。
梅韞樺的這番言語,對他來說是全然無用的。
北魏亡國時,他還只是一個襁褓中的幼兒,全然沒有印象。
自記事起,盧伯便是在呂昭的宮中。生父與他而言,還沒有那位溫文爾雅的齊王來得有印象。
至於北魏,他雖是不至於沒有任何感情,但也是很淡。
畢竟,北魏早已滅亡,他與其唯一的聯絡
,除去王族的身份以外,便只剩下鷹揚營中那些同他一般出身北魏的亡國遺孤。
是以,就算梅韞樺再怎麼用北魏來刺激他,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怒氣,反而會感到對方十分滑稽。
盧伯確是一個君子,但同樣也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
就是因為呂昭與他有恩,不求功名的他才會北齊征戰沙場,哪怕被拋棄,他仍是戰至最後一刻。
而如今,郭羽同樣也是有恩與他,所以他歸其麾下。
他打定主意任其差遣,為其而戰,自然不會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壞了計劃。
北魏王族,早已是過去。
如今的他,是白袍軍鷹揚營統領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