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修澤透過藍芽耳機詢問阿炳:“怎麼回事兒?這女人是做了什麼嗎?”
若非朱錦華有什麼異常的舉動,阿炳犯不著無緣無故來彙報。
“有一個兄弟剛剛無意間提了一嘴,說是今天有個中年婦人花重金僱傭幾個人晚上去給她辦事兒。那個兄弟因為喜歡這種風韻猶存的女人,所以偷偷拍了這麼一張照片來炫耀,我一瞅,這不是鍾家的大夫人嘛。這事兒也不知道要不要緊,我就琢磨著還是告訴頭兒你——”
“人呢?她找人去哪兒辦事了?”韓烈忽然從麥修澤那兒搶過話。
阿炳怔了一下,麥修澤立即提醒阿炳:“問你話呢?她找人去哪兒辦事了?”
“不、不知道啊,這不是先來彙報給你麼?”
“查!馬上查!儘快查出來!”韓烈越俎代庖地下達命令,難為麥修澤急忙對阿炳重複了一遍:“快去查,把那幾個被重金僱傭的人找出來,一定要問出結果,一定要快!”
“你懷疑是朱錦華?”麥修澤問韓烈。韓烈冷凝著臉:“希望不是她。”
少頃,抵達鍾宅,鍾如臻和孫勰在暮色四合中迎上前來。
“手機呢?”韓烈張口就問。
鍾如臻把佟羌羌的手機遞給他。韓烈瞥一眼屏保上的照片,目光輕輕閃了閃,抬頭緊接著問:“哪個花壇找到的?”
鍾如臻領著韓烈到長廊下,指了指位置,正和昨天麥修澤所指的佟羌羌站在發呆的位置差不多。
偏開了正門口,大廳的燈光打不到的位置,花壇前的花草長得茂盛。
結合當時麥修澤去洗手間的時間,差不多就是朱錦華在裡面聽完遺囑離開的時間。可以猜想她是出來門口時,撞見了彼時一個人待著的佟羌羌,趁機下的手。
朱錦華對鍾宅十分熟悉,當時又是晚上,要避開耳目把人帶走,確實很有可能。越想,韓烈越加確定就是朱錦華。
手上,屬於佟羌羌的手機在這時忽然震響。
韓烈抓起來一瞅,看到了螢幕上顯示的是“晏西”。
韓烈盯著手機,任由它響了很久都沒有要接的意思。麥修澤在旁邊暗搓搓地觀察著,心裡在想他答應了晏西代為照顧佟羌羌,現在佟羌羌出事,照理他是應該和晏西說的。如果韓烈再不接,他就要搶過來代接了。
就在這時,韓烈劃過了接聽鍵。
“在做什麼?怎麼剛接?”晏西朗潤的嗓音傳過來。
“她不在。”韓烈的嗓音有點無情無緒。
顯然沒料到接電話的會是他,晏西頓了一下,像是敏感地有所察覺似的,緊接著便問:“小音怎麼了?”
***
佟羌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
她的眼睛被蒙著,手腳也都被綁著,只能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正貼著一面冰涼的牆,坐著的地面是光滑的,但硌了好多的小石子,空氣靜悄悄的,飄散著一股腐朽的焦味兒。
嘴上雖然沒被捂著,但朱錦華往她身體裡注射的東西,使得她渾身軟綿綿的,喉嚨只能勉強發出微弱的咿唔,根本喊不了救命。
這種黑暗的未知的無助,令佟羌羌感到恐懼。
在被朱錦華放倒之前,她只來得及把握在手裡的手機扔進花壇裡,不曉得是否能給其他人提供到她失蹤的線索。
耳朵裡在這時忽然捕捉到,有腳步從寂靜的遠處走來,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聲。
佟羌羌屏息凝聽,聽到腳步聲停了幾秒,緊接著傳出疑似轉動門把手的動靜。而後腳步繼續,慢慢地,慢慢地朝她走過來,最終止步在她面前。
佟羌羌靜靜地等待,等了半晌,對方卻是不再有半點的動靜。不過佟羌羌能夠感受到對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在饒有興味地打量她。
即便看不見,佟羌羌也知道是朱錦華。她吃力地微微抬起頭,憑著感覺迎視她。
數秒後,朱錦華好像打量夠她了,一把揪下了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
她聞到的焦味兒並非錯覺,映入佟羌羌眼簾的是一間到處都是被火燒焦痕跡的陌生的房間,而且好像已經荒廢了很多年,燒焦的痕跡很舊,到處都是積塵,房間的窗戶則完全被木板封死。朱錦華進來的時候沒有關門,佟羌羌望出去,漆黑一片,依然判斷不了地方。
那邊朱錦華點了根蠟燭,將蠟燭滴蠟,固定好在桌面上,旋即轉過來,目光重新落在佟羌羌身上。
佟羌羌目光警惕地與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