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大明,為了朝廷,也是為了陛下。”
朱瞻壑微微點頭。
不得不說,當今太后張氏雖然是一介女流,但不得不說整個大明可能就她最清醒了。
除此之外,作為外戚的張家也做得很好,雖然張升只是次子,但為了這件事能派出張升,不得不說張家還是很有決斷力的。
想到這裡,朱瞻壑也很是感慨。
不管你墮落成什麼樣子,但總是有人真心為你好的。
“起來吧……”朱瞻壑輕嘆一聲,伸手對著張升示意了一下。
張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站起身來,但他仍舊沒有放棄,還想著繼續說服朱瞻壑。
“世子殿下,陛下的本性其實不壞,這一點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您應該是清楚的。”
“當年,您與陛下一同隨太宗皇帝北征草原,當時陛下的表現沒有人比您更加清楚了。”
“不可否認,現如今的陛下的確是變了,但他只是著急了,因為您太過出色,讓他有了危機感。”
“世子殿下,經此一事,無論出發點是為了什麼,但聯絡瓦剌襲殺大明宗室以及將火器帶到瓦剌一事也的確是我做的,這是無可辯解的。”
“張升死不足惜,但還望世子殿下三思。”
“倘若殿下懷恨在心,怎麼處理張升都可以,但還望殿下心懷大義,不要出兵。”
“一旦出兵,天下將會大亂!”
“張升知道,最後的勝利者一定會是您,也知道哪怕是在大亂之後,瓦剌和東察合臺汗國在您手上也討不到半分好處。”
“但還是請殿下念在血親之情,念在太宗皇帝的份兒上……”
說到這裡,張升面色嚴肅,再次跪倒在地。
“請殿下仁慈。”
……
是夜。
朱瞻壑站在靖虜衛的城牆上,看著黑夜中的北方一片黑暗,心中五味雜陳。
怎麼處理張升?朱瞻壑還沒有想好。
到底要不要趁機發難?朱瞻壑也沒有想好。
其實在今天之前,張升沒有出現在他面前、說出那一番話之前,他還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有的只是憤怒。
他憤怒自己的那個堂兄毫無底線,對自己人動手不說,還將火器送給了瓦剌。
但是在張升說過那一席話之後,朱瞻壑還真是有點兒恨了。
好像,一直以來他們兩個人就從來都不是對等的,看似起跑線是一樣的,但實則天差地別。
當初,他是漢王世子,有的只有自己的父母親,還有一群為了利益而站在漢王身後的武將。
而朱瞻基是皇長孫,背後也有父母,也有為了利益而站在太子黨身後的文官。
但不同的是,朱瞻基有的不僅只是這些。
老爺子、姚廣孝、金忠,太多太多的人站在朱瞻基的身後,哪怕有些人只是為了大明的安定,只是為了長遠考慮。
朱瞻壑知道,這差別的待遇不是人的問題,而是位置的問題,如果調換一下,自己的父親是太子、朱瞻基的父親是漢王,老爺子他們也會站在自己的身後。
因為他們的差別對待是對位置而言的,和人沒什麼關係。
但是,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