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將離開了軍帳,寧典看著五花大綁的田玄,冷笑道:“跟荊州軍玩花樣,自大!無知!我勸你,若還有命在,就回容美看看,老百姓現在過得什麼日子,以前在你們父子手下,又過得什麼日子!”
“押下去,聽候都督發落!”
……
“混賬!糊塗!他們兩個沒長腦子?也不想想,幾萬將士的老婆孩子都在荊州,造什麼狗屁的反!老子費盡心機地授予勳田、高薪養軍,田楚雲說反就能反?”
武昌城內,林純鴻正在發脾氣,一腳踹在了周鳳的梳妝檯上,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猶如下雨一般往下掉落,發出乒乒乓乓的碎裂聲。
周鳳狠狠地瞪了林純鴻一眼,怒斥道:“踹我的梳妝檯幹什麼?”
林純鴻顯然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並不理會周鳳,繼續罵道:“幸虧老子派了寧典過去,否則兩萬多將士還不被他玩完啊?整日介給老子惹禍,這次老子非砍了他不可!”
周鳳自得知竇石溫闖了大禍後,惟恐林純鴻真個砍了竇石溫的腦袋,立即令人通知荊州的老太太,希望老太太出馬勸阻林純鴻。
現在林純鴻放言要砍竇石溫的腦袋,渾身一哆嗦,差點跳了起來。她眉頭皺了皺,計上心來,立即猶如潑婦罵街一般,手叉著腰,大叫道:“你是不是指桑罵槐啊?踹我的梳妝檯還不算,還要砍我的頭!”
叫完之後,旋即又掩面哭唱道:“這日子沒法過了啊……屬下犯了錯,也要給我臉色看……成日指桑罵槐的……日子怎麼過啊……”
自古以來,女子逢哭必唱,並且富含韻味,算得上大漢民族的傳統之一。周鳳這一哭,讓林純鴻煩不勝煩,大喝道:“夠啦……別在這裡礙我的眼……”
林純鴻的聲音出奇地大,把周鳳嚇了一跳,周鳳愣了愣,又突然加大了聲量,大哭道:“我命苦啊,嫁個相公,不僅要自毀長城,還要趕走我……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要經歷這一出啊……命苦啊……”
林純鴻聽到“自毀長城”,心裡一動,鐵青著臉,冷聲道:“別鬧了!你心裡有什麼小,直接說出來,別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周鳳立即抬起頭來,氣呼呼地說道:“誰要上吊了?你不是急著砍小豆子的腦袋麼?怎麼還不去勾決?”
林純鴻長嘆了一口氣,用低沉的語氣說道:“小豆子是竇叔獨子,跟隨我這麼多年,難道我就想讓小豆子丟命?這事有幾個難處,不殺小豆子,鐵面孔目那裡通不過,讓田楚雲、劉夢雄、田楚信寒心,難以讓所有將士心服……”
周鳳長舒了口氣,一把抹去臉上的淚珠,埋怨道:“你想保小豆子就早說,搞得我還以為你真想殺了他,真浪費我的眼淚!”
林純鴻心裡正煩著,見周鳳說變臉就變臉,而且一顰一笑動人萬分,也不由得被逗得哭笑不得。
周鳳接著說道:“什麼讓所有將士不服,我看你要真正殺了小豆子,倒讓將士們不服了。小豆子雖急躁點,但作戰勇猛,為人爽快,在軍的威望甚高,你看看吧,最多過三天,為小豆子求情的信就要堆滿你的案臺……”
“至於田大帥他們……”
周鳳神秘地笑了笑,調轉話頭,道:“只要你不想砍小豆子的腦袋,小豆子這條命就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