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高不二來到京城,受到了朝廷的隆重歡迎,整個長安一片喜慶。與長安的熱鬧不同,此時的突厥正在遭受百年不遇的大雪災。大雪裹挾著苦寒,使草原的牛羊凍死了個七七八八,戰馬也損傷無數。
其實突厥的大雪災在627年就爆發了,據史料記載,這一年的大雪災突厥大批牛羊被凍死,受大雪災影響,第二年就爆發了大饑荒,史稱歲大飢,到了629年,大雪災再次不期而至,使突厥原本就已經脆弱不堪的經濟更加雪上加霜,內部矛盾激化,動 亂頻發。
頡利雖然名義上是草原的王,實際上突厥卻是一個類似於後世聯盟的國家,而且是那種恃強凌弱的聯盟,盟國的利益基本上是被實力強大的頡利一手操控著,為了加強自身的力量,損人利己的事情頡利也沒少幹。
三年的災荒讓草原人口銳減,在唐初突厥號稱有控弦之士不下百萬,而今能湊夠三四十萬已經是極限了。因此為了保住自己族人性命,頡利一面極力壓榨其他部落,一面準備派兵南下,掠奪大唐。
惡陽嶺,頡利可汗的牙帳就設在這裡。
大帳中爐火旺盛,突厥的貴族、各部族首領聚集一堂,雖然爐子上烤的牛肉已經焦黃,極盡魅惑,但是誰也沒有興趣去動一下。
坐在王座上的頡利鷹一般銳利的眼光掃視著帳中眾人,所有人面色都是掛著不平,顯然之前已經有過一番激烈爭吵。
爐火中燃燒著的柴火,偶爾發出“噼啪——”聲。
頡利將手中不知道轉了多久的馬奶酒杯湊近嘴唇喝了一口,冷聲道:“自前年至今的這場寒冬,讓我們大部分草原子民陷入困頓,但是獵物總是會被最好的獵手打到,吃掉,你們都跑來向我訴苦,而今之法只有重整兵馬南下搶掠富饒的大唐。”
一個大漢站起來道:“大汗,我舍利部願意和大汗一起發兵南下,進攻唐人,但是我要求大汗的軍隊停止對我部落的掠奪。”
頡利板著臉道:“舍利,你這說的什麼話,本汗直屬軍隊本來就由各部族供給一部分寄養,談不上掠奪這麼難聽吧。”
說著也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對這其他人道:“阿史那、阿史得、蘇農、執失、拔延你們各部怎麼說?”
阿史那、阿史得是突厥貴族,當然力挺頡利南下,其他幾個部落的首領考慮一下,也提出了和舍利部族首領一樣的要求。
頡利陰著臉子,用凌厲眼神從他們身上刮過,最後長出一口氣,冷哼一聲:“既如此都去準備吧,為了餵飽我們的子民,十日後我們南下,我頡利醜話說在前面,此次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按照各部出力大小分戰利品,誰要是偷奸耍滑,別怪頡利不講情面。”
各部族首領施一禮退出大帳,阿史那、阿史得部首領留了下來,頡利的屬下大將阿史那思摩站起來道:“大汗,憑我們的力量足以南下,何必帶上他們,既然他們不願意侍奉大汗,那就讓他們去和雪山之神談天去吧。”
頡利冷笑道:“這次各部族情況都不樂觀,我們要向與李唐較量,離不開各部落的支援。上一次南下不戰而勝,是因為李唐剛經過玄武門事件,國內不穩、長安空虛造成的,這一次怕沒那麼便宜了,所以這次南下雖然以我們為主,但是也可藉機消耗一下其他部族,這樣才能讓他們乖乖聽話。”
“大汗英明。不過這才過去三四年,他李唐再強能強到那裡去,還不是像草原上的牛羊一樣,任我們吃肉。”
阿史那思摩的話讓大帳中的眾人一陣大聲豪笑,就連頡利也不覺得唐朝能強到那裡去。
另一邊,高不二來到長安先去上陽宮看了李淵,老傢伙現在醉生夢死、容光煥發的厲害,羨慕人,不過高不二一眼就看出他這是縱慾過度,如此下去怕是活不了幾年,不過在他心中估計活著和死了沒多大區別。
見到高不二來,他很是高興,坦胸露乳的在脂粉堆裡接見了高不二,也不怕愛妃走光,直到豪邁的要與高不二分享美女之時,高不二才不得不驚慌的奪路而走。
接著高不二又帶著上陽宮門口的顧賜去見李二,這上陽宮高不二可以隨便進出,但是其他臣子絕對是難以靠近一步,因此為了顧賜安全著想,高不二也不能帶顧賜進去,只能讓他等在外面。況且都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躲都來不及呢,腦袋抽了才會進去。
在皇宮,李二帶著文武百官圍著高不二帶來的蒸汽機討論不休,原本高不二是帶著聞人不置這個機械天才一道來的,但是聞人不置畢竟是古代人,對皇帝敬若神明,忽然皇帝出現在面前,還不住催他解說蒸汽機的原理,一緊張,使本就內向的他急的口齒不清,高不二隻得親自上陣解說一番。
“既然皇叔將蒸汽船也帶來了,不如就在皇宮的液池中表演一番如何?”李二在弄懂蒸汽機的原理後,興致勃勃的提議。
高不二自然應允,喊過被隔絕在人群之外的顧賜,讓他去安排,畢竟這蒸汽機安裝也是個操勞活兒。
剛才被一群大佬排斥在外的顧賜聽聞高不二讓自己準備為皇帝陛下操演蒸汽機,立馬精神大好,經過英明的皇帝陛下同意後,七八個力士進來抬著蒸汽機往液池方向走,又有力士將高不二帶來的舢板船抬進了皇宮。
等到親眼見到舢板船在蒸汽機的帶動下無風自動的航行,眾人無不嘖嘖稱奇,都對新學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正在李二君臣為了蒸汽機的出現,工業時代的到來而憧憬時,忽然聽到紅翎急使來報:“突厥二十萬大軍寇邊,前鋒已接近河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