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麼冷,千歲才不會虧待自己。她對黃鼠狼揮了揮手:“自去玩耍,這裡用不著你們。”
三個手爐,石從翼也分到一個。這東西比冬天裡的福橘還大一點,捧一會兒就能暖手。石從翼不打仗時待在盛邑里,雖然錦衣玉食,卻從來不會抱個手爐。他從沒料到,有朝一日能用上這種娘們兒的東西。
別說,捂在手裡還真舒服。
“託你的福啊。”他嘖嘖兩聲,笑嘻嘻對燕三郎道,“千歲對你可真體貼。”臭小子有紅袖添香、噓寒問暖,這小日子過得好生精緻哪!
怪里怪氣作甚?千歲瞪他一眼:“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她板起臉自有威煞,石從翼不吱聲了,但還是對燕三郎擠了兩下眼睛。
燕三郎眼觀鼻、鼻觀心,暗自調息,不再理他。
反正伯吾廟有千歲盯著,漏不了什麼動靜。
這一等,就是一整夜。
……
東方曦微,伯吾廟還是靜悄悄地。
石從翼揉了揉乾澀的眼睛,伸了個懶腰:“沒動靜。”昨晚他忍不住下去看了兩趟,發現畫像還在,畫中的怪物也還在。
他和燕時初會不會猜錯了?
燕三郎躍回地面,伸展一下筋骨,渾身骨節都在喀喀作響。一整晚,他坐在樹上的姿勢都不舒展。
“咦,你的紅顏知己呢?”石從翼轉頭四顧,又看看樹上,沒瞧見千歲,也不很驚訝。彼時他們從盛邑往南同行了一路,千歲的神出鬼沒,所有人都習慣了。
他再粗心,也發現她晝伏夜出的規律了。
“休息了。”燕三郎的回答也很沒誠意,“她困了。”他走去小廟,低頭看往神龕。
畫中的怪物還在,昂首向天,彷彿對他無聲嘲笑。
是他猜錯了嗎,這玩意兒並不能從畫裡衝出來殺人?
“喂,看右下角的印章。”千歲忽然提醒他,“我怎覺得,它的顏色好似變淡了?”
燕三郎凝神看去,微微動容:“是變淡了。”
畫卷左右都加蓋印章,合計五個。因為時日已久,就算有陣法保護,印章也褪去顏色,不再如剛蓋上去那般鮮紅。這本是常態,無人會去注意,就連燕三郎也沒關注。但現在得千歲提醒,他立刻覺出右下角的印章顏色比起昨日又變淡了一點點。
就一丁點,不細看可看不出來。
數百年前蓋下的印章,怎會在一天之內就褪色?少年湊近畫像,以期辨得更仔細一點。
他還未開口,千歲已經出聲了:“是人血!”
蓋下這個印章用的不是印泥、不是硃砂,而是人血!
燕三郎還未說話,後面已經傳來一聲大喝:“喂,你做什麼!”
少年一轉頭,發現老廟祝來了,橫眉怒目,看他的眼神就像防賊。這老頭子雖然佝著背,可是中氣居然很足。
畢竟,燕三郎的舉動太容易讓人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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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