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好吧。”大順只能訕訕同意。
燕三郎衝他一笑,這才大筆一揮,讓他去徐管事那裡領取修轄的錢。
車把式撓著頭走了,不敢和燕三郎四目相對。這事兒,是他幹得不地道。
昨晚燕三郎藥浴行功,早早就睡。可是千歲能在小院周圍三十丈內(一百米)活動,加上她耳目實在靈敏,很容易就聽到了周圍人家的閒話。
除了柳沛發生的各種雞毛蒜皮,昨夜在好幾家都被端上飯桌的話題,就是“孫家那個死過人的凶宅,又租出去了”。
這是一戶婆娘的原話,緊接發著下一句是:“租給一個外地的男孩,據說在衡西商會打點雜工。這是欺負小孩不知情,造孽哦!”
千歲當時就來了興趣。其實房子世代住下去,哪一家沒死過人?在裡頭壽終正寢的都不算凶宅,只有暴死、橫死的,大夥兒恐生惡鬼,或者那裡還留有厭物,這才以凶宅冠名。
她心安理得地飄過去細聽,從各家八卦裡隱約拼湊出個大概。
原來半年前孫家的這所偏院裡,租住的也是個外地人。矮個子,話不多,不常在人前露面,也不跟街坊鄰居打交道。
柳沛和黟城一樣都是小地方,有陌生人入住,訊息幾天之內就傳遍附近。
然而不等街坊們多打探點訊息,這人突然就死了。
他一個人客居異鄉,當時天氣又冷,起初都沒人發覺。後來是鄰居的狗嗅到味兒狂吠不休,屍首才被發現,那時已經流了一地兒的黃水。原本乾瘦乾瘦的一個人,最後腫得膀大腰圓。
官府立刻派了仵作過來,驗屍結果是肺癆而亡,屍首周邊的點點汙漬是他咳出的血。
最後居然是衡西商會出錢將他安葬,因為這人是商會的短打客,這趟來柳沛縣住上幾月也是要替商會做事,沒料到病發而亡。
所謂短打客,即是商號商會外僱人員,一般特事特聘,辦完解約,不像徐管事、燕三郎這樣長期在商會做事拿薪水。
畢竟是個沒根基的外鄉客,風波很快就這麼過去了。然而周圍的居民都嫌晦氣的同時,也存疑不止。
肺癆是慢性病,這人要是病發而亡,那麼死前那些時日都應該咳得很厲害才是。肺癆患者一宿咳到天明都是常態呢,民居的牆又薄,街坊們怎麼可能聽不見?
然而這人的院子裡從來都是靜悄悄地,也只有仵作判定他死亡那個晚上,好似有鄰居聽見他咳過幾聲,很緊很低,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最可怕的是,打這外鄉客死掉以後,那宅子裡還能傳出怪聲,像是有人走來走去。院裡地磚破了兩塊,鄰居有時就能聽見磚頭髮出的喀喇聲,還有物件被挪開的動靜。附近住著個泥水匠,他信誓旦旦地說,那是鑿牆的聲音!
孫家男人自己認為遭了賊,在院裡守了兩天,於是後面再沒出現這些動靜了。
說是凶宅,其實誇張了點,不過訊息在市井當中傳來傳去,添油加醋一番,最後不兇也得兇了。千歲早晨將這訊息告訴燕三郎,後者又轉給大順聽,藉機打壓了一點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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