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巨眼浮現於天穹血月,縱然是一眨不眨,也是可想而知其所帶來的威勢,究竟是何等的龐然。
但有著姜揚先前的提醒,這些崆峒一脈的弟子,表現得都是極為平靜。
因為在他們想來,這就只是幻象而已。即使再為逼真,卻也只是幻象。
只要自身意志足夠堅定,那麼就算這幻象如何發動攻勢,也絕不可能傷損自己哪怕分毫。
這般想著,幾人更是怡然不懼,任憑那血眼轉動,並漸漸在那瞳孔中央,不斷匯聚著血色氣旋。
當那血色氣旋積聚到某種程度,那血眼方才終是眨動一下。而伴隨著這一次眨動,從那血色氣旋內,一道血色光柱徑直爆射而出,洞穿空間地筆直朝著崆峒一脈弟子爆射而來。
這一幕實在太過逼真,但這些崆峒一脈的弟子都是確切,這只是幻象而已。
因而他們就算心有微動,但仍舊都是臉色堅定,只是顧著釋放自身的靈力,壓迫周遭大陣。
“咻…!”
呼嘯之音稍縱即逝,那血色光柱從大地之上掃過,連帶著徑直朝著那人群橫掃而過。
當這血色光柱徑直掃過之後,那姜揚不禁輕輕鬆了口氣,因為情況果然如其所想。
那血眼與攻勢雖然都是逼真,但當真只是幻象罷了。不然此刻的自己,便不可能如此安然無恙。
然而這般想著時,他視線望向身周,卻是發覺身周的幾人不知何時,都已是失去了蹤影。
這讓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視線下意識地朝著更後方望去。
這一望,當即便是讓其心神一顫。因為赫然可見,在那大地之上,滿是淋漓的鮮紅血跡。
而在那血海中央,一大堆凌亂的人體殘體,橫七豎八地隨意擺放,一股濃重的刺鼻血腥氣息,充斥著整片天地,也是他的整個腦袋。
“怎麼可能?!”
姜揚身心劇顫,他怎麼會想到,在那明明是幻象的攻勢下,自己的同伴竟然都是不敵慘死。
若那攻勢是真,那自己又怎麼可能安然無恙,甚至都根本沒有受到任何的攻擊?
一念至此,他迅速吐納氣息,強行使自己平靜下來,因為他很清楚,若是自己心神慌亂乃至失去理智,就正中了對方的下懷。
況且就算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就算再為慌亂,也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呼…”
深深吞吐氣息,甚至都是眼眸微閉微開下,姜揚方才終是平靜下了內心的情緒。
緊接著他視線望開,依舊能望見那刺目的鮮血以及殘肢,不過此刻在冷靜的狀態下掃視,卻是不再讓其慌亂,反而是讓其眼眸一亮。
他已是想到,在這天漠內各脈弟子絕不會隕落,至多隻會是被淘汰。
因為每一個弟子身上,都會擁有著一道銘牌。
只要銘牌離身,亦或是銘牌之主遭受到必死的攻擊,那這銘牌便會碎裂,保全其主並直接傳送出去。
換言之,這滿地鮮血殘肢之景,絕對不可能出現。
想明白這些,姜揚突然覺得眼前的景象,不斷變得通透起來。數息間,眼前之景已然又是恢復到了,在那暗谷外的陣法之中的模樣。
然而這算是看透了對方的幻象迷惑,他卻是根本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已是望見,除他之外,其他人都已是昏死不醒。
他很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畢竟剛剛他才從那幻象中掙脫出來。但他能夠掙脫出來,並不意味著他們所有人都能如此。
甚至真說起來,是隻有他才安全地,從幻象中自行掙脫了出來。
對此姜揚也不敢隨意將其他人喚醒,畢竟他們都是身處在那極為真實的幻象中。這就是讓他也不敢確定,若是直接將他們喚醒,會不會產生難以預計的後果。
而也就是在這時,忽然從那大陣某處,一道身影靈巧地浮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