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目四望,離得最近的高牆在數十丈之外。
他緩緩邁出兩步,袖子卻被扯住。
白鶴童子淚眼汪汪地看著他,表情十分複雜。
卓無昭又嘆了一口氣。
氣勁襲來的那一瞬,他首先抓住的是白鶴童子手腕脈門。
要是它再掏出什麼刀槍劍戟來,他就算完了。
這一抓其實並不在於桎梏。
他沒有跟文柳句說謊,的確是有一種功法可以洗滌自身經脈。
放到外人,或者說外鳥身上,他沒把握。
但情況緊急,他只能姑且一試。
在白鶴童子這邊,便是有一股奇特又強橫的靈氣自脈搏探入,並不與它自身的相融,只是讓它感覺有些……五臟翻騰。
有什麼漂浮的氣息被剝離開,隨即與那股無根無源的靈氣一齊消散。
它一隻鳥,也意外地理解了一句人話。
——“身輕如燕”。
“放開。”
卓無昭還是開口,聲音嘶啞。
白鶴童子猛地搖頭。
“你被滲透到何種地步,我不清楚,幫不上忙。”卓無昭保持著耐心,搖搖晃晃地又走出一步,“回去找你主人,他一定能解。”
這下白鶴童子索性撲上來,幾乎掛在他胳膊上。
卓無昭一個趔趄,眼前一黑。
再知晝夜,已經好像是下輩子的事。
傷口還疼得厲害,卻已經被厚實地包紮好。
卓無昭咳嗽著,勉力坐起來,枕邊正放置著他的刀。
“別亂動,你小心捱罵。”
冷不丁的一陣氣音響起,卓無昭抬頭,就看到對牆窗下的一張床榻上,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良十七?”
“噓。”
良十七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臉色不知道是襯著月光的緣故,還是本來就蒼白。
卓無昭忍不住跟著放輕了聲音,問:“我睡了多久?”
良十七豎起耳朵認真聽了會兒,才回答:“不知道,我就醒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