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無昭毫不懷疑,如果不是時間不夠,對方一定能弄到一些更“有用”的東西。
“先縫傷口,讓我看看。”
八個字的工夫,天生我材手不見得如何動,一塊巴掌大的沾血豬皮拋飛起來,攤在桌上。
稍稍一摁,便可以看見,豬皮表面已然多了三道深痕。
天生我材的另一隻手甚至貼心地捏著一份穿好的針線,遞過來。
卓無昭沉默著接下。
這種時候他說什麼都徒勞。
幸好,他用刀的手的確不差。
天生我材偶爾指點,又拿出清水,權作藥水,一步步教他淨手淨創,深入頭顱、肺腑。
運使薄薄的靈氣覆蓋在手上,就能迅速蒸騰水分,保持十指溫和乾燥。
卓無昭額上已有汗珠滲出,被天生我材抽空擦去。
而天生我材一面緊盯著模糊的血肉,一面還扶著他的一隻手,輔助著他靈氣的凝聚與微妙的挪移。
若是到正式治療時,天生我材要顧及的只怕更多。
卓無昭咬咬牙。
到這一步,他並不想辜負對方。
何況,他能省一分拖累,就多一分生機。
是良十七的,也是他的。
未來的他的。
廳堂中,一直未斷的念唱聲忽然斷了。
卓無昭沒有察覺。
守在櫃檯後的藺老闆,細長的眉毛微微飛起,似乎有些驚訝。
一道頎長的身影緩緩地停在了“三禁館”門前,青袍玉冠,雅正端方。
——如果忽略掉那一條几乎將他整張臉斜劈開的傷疤的話。
不過藺老闆注意到的不是這個。
這個人……沒有右手。
那一束袖袍空空蕩蕩,扎進腰帶間,被風向後撕扯。
“請問,是‘三禁之主’嗎?”
來人面向藺老闆,文質彬彬:“我是接到金夕箭令,前來應徵者。”
藺老闆收回目光,短狼毫指路。
“主人是我,買家不是,裡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