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患如此嚴峻的情況下,朝廷現在確實需要數名海內名士以御外辱。
那種明知朝廷正在逐步煥發強壯的生機,皇帝也不是暴君,可外面的人在謠言的促使下,卻始終以為朝廷正在越發腐朽黑暗的感覺,對於臣子而言,是非常難受的。
為此荀攸甚至偷偷給為平原國相的荀爽寫了一份信,請他寫信說服鄭玄、蔡邕等名儒入京都講學。
這封信也剛剛送出去才沒有幾天。
“陛下聖明!”荀攸伏在地上,深深一禮。
劉辯有些鬱悶的看了看荀攸,這小子貌似因為此事挺著急上火的。
“說說濟北郡與泰山郡的戰事吧,可有什麼最新訊息?”劉辯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
荀攸從袖中抽出奏表,說道:“臣正要與陛下言說此事,段煨上表稱濟北郡毫無抵抗,他的大軍甫一抵達,各縣皆出城迎接,毫無混亂跡象。”
劉辯眉頭輕蹙,“濟北相鮑信在何處?”
“奇怪之處就在於,整個濟北郡竟無人知道鮑信去了何處,只知道鮑信領著郡兵離郡了,但具體去了什麼地方,沒人知道。”荀攸說道,“臣覺得此事稍微有些奇怪。”
“劉鸞隨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劉辯問道。
荀攸回道:“劉侍中在表奏中也對此事表示懷疑,但鮑信帶兵去了何方,他也無處猜測。只是說鮑信此人生性耿直,非常容易受到他人的蠱惑,他算不得是一個壞人,但因為立場不定,也不能算是好人。”
劉辯都被這個奏表給聽樂了,“一支大軍離了郡,竟然無人知曉去了何方,這事聽著確實是有些離奇啊。你二人有何猜測?”
“臣猜測,他極有可能是帶兵去襄助袁紹了。”荀攸說道,“在朝廷大軍壓境之時,袁紹卻反而去攻打冀州,這事本身就有些反常。然袁紹本身兵力並不算多,哪怕他與公孫瓚聯手合圍冀州,也其實很難攻下冀州。”
賈詡端端正正的跪坐著,在隨後說道:“袁紹會在此時攻冀州, 其實並不算反常。”
“他還以去年對朝廷的認識在看待如今的戰事,在他的眼中,可能朝中不過區區三五萬兵馬, 還要分散東西兩路,很難有大手筆來對付他。”
“可上一戰,他動用三路兵馬馳援單父,皆被攻破,應該讓他對朝廷有了一些懷疑,也意識到了自身實力的不足。而冀州地富兵足,只要拿下冀州,他就有了充足的錢糧,以及大量的可用之兵。”
荀攸默默頷首。
賈詡正襟危坐,看了一眼皇帝,繼續說道:“鮑信率領郡兵不知去向,臣倒是還有另外兩個猜測,其一入青州,與黃巾軍商討合盟之事。”
“這不可能!”他的話音剛落,荀攸就立即反駁道,“士人瞧不起賊寇,即便是商討也不會是合盟,而是欲納黃巾軍為己用。可青州黃巾軍動輒十數萬之眾,又怎麼可能俯首稱臣,屈服於鮑信,亦或者袁紹。”
賈詡微微一笑,“荀僕射,世間並沒有絕對肯定之事。在朝廷大軍壓境之時,青州黃巾軍和袁紹等人的目的,其實是一致的。此時此景,便猶如秦國兵出函谷關,趙、魏諸國若不聯合,便只有被各個擊破的結局。”
“而陛下用陳留、單父這兩戰,非常出彩的向東部諸侯證明了朝廷的武力。若換做是我,這兩戰,便是我說服黃巾軍的理由。”
劉辯邊聽邊想,說道:“說說你的第二個猜測!”
“奇襲單父!”賈詡震聲說道,“朝廷的一切皆繫於陛下,三公雖皆是老成持重之臣,然陛下並未立嗣,天下諸侯又並起爭雄。若能以一支奇兵,攻克單父,關東之危不但不攻自破,更能收朝廷這支強軍,為己所用。”
“可朕虛晃了一槍,在外人眼中,朕現在應該是在濟北或者泰山郡。”劉辯說道。
荀攸搖頭輕笑,勸道:“陛下,此事只能騙的了一時,並不能持久。”
“鮑信只需派出少量的探子,便能很清楚的知曉陛下到底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