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管是皇甫嵩還是段煨等人,都不知道。
此刻乍然得知,皆有些震驚。
“袁紹……”皇甫嵩張了張口,內心有些矛盾,他有些不確定此事應不應該勸諫。
他只是隱隱感覺,皇帝在西邊戰事剛剛結束之時,就立馬準備東征,好像另有所圖。
踟躕片刻,皇甫嵩轉而說道:“陛下,三輔之地尚未穩固,臣以為此事應優先考量。”
“太尉是想說韓遂?”劉辯挑眉問道。
皇甫嵩頷首,“正是。韓遂雖投降了朝廷,但此人反反覆覆,難以信任。”
“太尉在長安留兵一萬,北地又有蓋勳率左右羽林軍駐守,足矣了,太尉可是還有什麼擔憂?”劉辯問道。
蓋勳在之前就鎮守長安,不管是對敵情,還是地形以及兵馬的掌握,都可以說是得心應手。他先前能御守長安那麼久,現在也一樣可以。
對這個耿直的老將,劉辯毫不遮掩自己的信任。
“蓋勳去了北地?!”皇甫嵩一臉驚訝的低呼一聲。
此事,他同樣不知情。
北地與京兆尹毗鄰,按道理蓋勳率軍抵達,他應該是很容易就知道的。
“太尉不知?”劉辯也有些意外。
皇甫嵩對自己周邊的兵力部署,這聽起來似乎有些糊塗啊。
“若不是方才陛下提及,臣真的全然不知此事,看來蓋勳將軍將兵馬遮掩的很是到位。”皇甫嵩有些尷尬的搖頭說道,“竟然絲毫風聲都沒有露出來。”
若是蓋勳刻意遮掩了兵馬的足跡,這倒是勉強能說的通。
“若有蓋勳將軍在北地,遙督長安兵馬,臣便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了。”皇甫嵩繼而說道,“臣留在長安的兵馬,有半數以上便是蓋勳將軍曾經在長安徵募的將士,若韓遂出爾反爾,屆時蓋勳將軍調動兵馬,也會更加的得心應手。”
“所以啊,太尉就不必過於憂心了。守成,朕以為應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朝廷而今要考慮的,應該是如何韜光養晦,待時機到來,克復涼州。”劉辯說道。
況且西面的防線,也不僅僅是這一道。
除了這兩路正規兵馬之外,荀彧在京兆尹屯田的人,隨時也能操起干戈,變身兵馬。
皇甫嵩愕然發現,他不過是出征半年,卻好像已經有些跟不上皇帝對天下的謀劃了。
“如此,朝廷確實可以騰出手來應對關東之事,只是袁紹雖不臣,但他以討董為藉口,將那天大的罪過遮掩了過去。如今朝廷出兵,臣倒不擔心其他,只是覺得似有些師出無名。”皇甫嵩稍顯含蓄的說道。
“荀卿,為太尉解釋一下!”
劉辯懶得將這事的前因後果再給皇甫嵩說一遍,於是乎甩手扔給了荀攸。
“唯!”荀攸起身,通盤為皇甫嵩說了說東征之事。
聽完之後,皇甫嵩的表情麻木了,那樣子看著簡直就跟被人抽了魂似的。
樸實的他,對這樣不講道理的征伐,實在是有些難以消化。
“陛下,這樣做……會不會令天下人對朝廷失信?”皇甫嵩幾乎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聽的他心都有些亂。
這個謀劃聽起來,朝廷簡直像個無賴似的。
不給糧食,就打你!
給了糧食,那就用你的糧食,再找理由打你。
而且,之後的理由更不講武德。
竟是以袁隗謀逆,株連九族為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