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再次用力點頭,表示確定。
「這次在酒店見面以後,你們有沒有再見過面?」
常威仔細想了想:「之後在酒吧……好像又碰見過她。」
「為什麼是好像?」
「我記得不是很清楚,所以不敢確定。」
楊峰冷笑,沉默片刻後,又問:「除了在酒店、酒吧的這兩次見面,之後你們還有沒有見過面?」
常威立即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要是經常見面,我怎麼可能對她沒什麼印象呢?」
「那倒也是……但你的車經常出現在紅珊瑚小區,有時候還直接開了進去,甚至就停在她租的房子樓下,這又是什麼情況?」
常威的路虎攬勝既然曾經出現在紅珊瑚小區,並且次數不少,那麼常威極可能是開車接送宋智英,或者是和她在車上商討作案計劃。因此,楊峰便猜測常威的車極可能就在宋智英所居住的樓下停留過。
紅珊瑚小區的監控裝置當時還沒有安裝,警方在交警的內部系統搜尋車牌號查詢出來的行車軌跡,只能顯示該車的大致路線,不能精確顯示其具體停留在哪一棟樓下。
但常威不知道這些。
常威眼珠一轉,卻立馬給出解釋:「紅珊瑚小區在砌成安置樓以前,這塊地皮上原本有幾棟老舊筒子樓。我剛剛出獄時,在沒有成立現在的公司之前,曾在筒子樓裡租住過。」
「有段時間生意壓力很大,總會莫名其妙回憶起當初租住生活在筒子樓裡的光景,覺得那個時候渾身充滿幹勁和激情,很讓人懷戀,所以總開車去轉轉。」
接著,常威又由陷入深情款款的回憶臉切換到了滿臉意外:「你們今天要是不說,我還不知道那個……宋智英原來也住在紅珊瑚小區,這倒也算有緣……但我從來沒在小區裡見過她。」
常威「十分聰明」地解釋了自己曾在紅珊瑚小區出現過的原因,卻並沒有否認楊峰的猜測,這說明楊峰的猜測極可能就是事實。
當然,常威這套去了紅珊瑚小區,是為尋找當年居住在筒子樓裡的記憶,楊峰和歐陽壓根兒就沒把它當回事。這隻能說明常威臨機應變和臨場發揮編故事的能力不可小覷。
「你在撒謊!」楊峰突然厲聲喝道。
「宋智英因為自己從事的職業特殊性,除了在紅珊瑚小區租房時,使用過自己的身份證,用過本名,對其他人都一律使用化名,要麼自稱為宋恩慧,要麼自稱為李芳。」
「你既然和她沒有過多接觸,事後甚至都快不記得她這號人了,又怎麼會知道她的本名叫宋智英?」
「她在穆志傑那兒使用的化名叫李芳,你既然是透過穆志傑和她相識,穆志傑在向你介紹時,肯定只會告訴你,她叫李芳。宋智英這個本名,連穆志傑都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
「第二次在酒吧偶遇時,宋智英告訴你她的本名了?哼,
我剛才已經說過,宋智英從來不會把自己的本名如實告訴別人,除非這個人和她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
「你和她之間到底有什麼非同一般的關係,才會讓她認為要將自己的本名告訴你?」
「還是說,你看到過宋智英的身份證,因此知道了她的本名?如果是這種情況,你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場景中看到了她的身份證?」
「無緣無故,她肯定不會主動拿出自己的身份證給你看。以我的理解,作為一名女性,就算是將身份證貼身攜帶,也肯定會將它放在自己的包包裡。」
「以此論之,什麼樣的情況下,你才能看到她包裡的身份證?」
「除非她死了!」
「宋智英也的確有開個小店賣衣服的打算,但不是在沙市,而是回老家。」
「這是一名失足女性對於自己未來的美好規劃和期待,是她對於迴歸正常生活的展望,更是她想念家鄉、想念父母親人的體現。」
「但你卻將她這一簡單理想,連同她本人都一起給謀害了。就是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夢想,她再也沒法達成了。」
「我故意問你,在酒店房間裡,宋智英和你單獨相處時,是不是和你說,她有在沙市開店的打算,還問了兩遍,這麼一個錯誤的資訊,你卻兩遍都態度堅決地對此表示肯定。」
「這說明你當時根本就不是在瞭解她的個人情況,那麼你們之間到底在交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