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在包圍之內的敵大將雍闓手持長刀,一副不懼來兵的氣勢,直接領兵與龐統對撞。他一刀砍過去,在龐統的腦袋上劃過,而自己的左腹卻是剎那間噴出熱血。火刃營勇士撕開他的近衛陣形,雍闓忍痛勒停戰馬的時候,龐統已經回殺過來。但是其部族人員拼死抵抗,一時無法殺進,但是抵擋龐統之人都紛紛墮地。龐統越殺越勇。雍闓打算突破敵圍,但包圍網越縮越小,而外面的大軍卻在應付龐統軍的大隊人馬。由於統帥被襲,聯軍驚慌不已。在廝殺之中,前來救助雍闓的朱提郡太守鄧方被火刃族兵士一劍斬破頭顱,死於當場。其族人驚慌不已,勇敢者前來搶屍。
“早降!”
龐統奮力殺入雍闓所在處,其雙劍之快令敵兵瞠目結舌,在見到劍影時,往往下一刻就是中劍殞命。龐統如入無人之境,他離雍闓僅十丈距離。可他沒有如願,雍闓被人從身後一劍砍了脖頸,頭顱飛落在地。龐統定睛一看,原來是師父刃魔。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血染的****的上半身。龐統的樣子倒不像個統帥。但反而他所帶領的火刃營就是以這種看似簡單、低劣的裝備情況的兵士樣子,把敵兵主力擊破,斬下大獎。刃魔一劍掛著雍闓的頭顱,高聲道:“敵將已亡!”
由於主帥被殺,聯軍混亂不堪。而早於大部人馬混亂的是朱提郡的兵力。亂作一團的大軍卻是被仁族大軍絞殺的毫無反手之力。越嶲郡太守高定則領殘部從東側突圍而逃。雲南郡太守由於也處於右翼的核心處,被火刃族士兵逼迫的往後逃離,其部將奮勇殿後。但最終高定被砍了左手後墮地被俘。整場戰鬥,光俘虜就有二十萬之眾,死傷不計其數。血腥異常的一戰,在偃月陣的幫助下,仁族大勝。
大批大批的俘虜被押往興古郡,叫人意外的是,仁族沒有趁機拿下朱提郡,這讓長老們不解。紛紛縱馬來到了龐統處。
“為何不拿下朱提郡,鄧方死後正是大好時機。”青尊又是第一個發言的,他的右臂有一道深深的割傷,由於草藥的作用已經止血了。
龐統沉聲道:“牂牁郡有山險,蜀軍不敢輕進。而朱提郡乃是我們和蜀國的屏障,我們還不能直接和強大的蜀軍交戰。”
眾人釋然。而對於兵法好奇的雪紋卻道:“大族長似乎一開始就知道該用偃月陣?”
“不。”龐統坦然道:“我是看他幾次來挑戰時的列陣,重右輕左,便知道大將一定在右翼。所以才用注重攻擊側翼偃月陣,一舉擊潰敵軍的指揮集團。而我平時讓瘦弱兵馬出寨,則是挑起他的戰意,讓他輕視我軍。驕兵必敗。同時,由於他多次來寨外挑戰,我軍不出,令其銳氣受損。這一系列的動作都是互相關聯,相反相成的。”
眾人歎服。此戰後,鳳雛之名在南方傳遍後,直衝北方。此戰打得各族毫無反抗能力。但是從探子回報的情況來看,地龍族已經起全族力量朝著永昌北方遷移,一看就是和孟族進行匯合,以圖防守仁族的攻勢。對於永昌地形不熟的龐統也不敢貿然起兵。他想到了之前斐射提到的幾個強大的中立部族。若是能夠得到這些部族的幫助,想必擊破地龍族和孟族,並且穩定整個永昌郡將不是難題。到時,有本土大族坐鎮便可對此地高枕無憂,而其他三郡馬上就會是囊中物。
龐統定下計議,告訴了雪月。雪月卻是一臉的不情願,似乎龐統總是會連累她,而不關注她自己的想法。龐統覺得雪月是對的,自己一直扯著她去冒險,這次又是到一些鳥不拉屎的兇險地帶。但其實雪月有句話是說到點子上的。
“南方一些地方還算比較太平的。可是西南面都沒人去的,不是都說地形詭異,不安全嗎?這種地方就不要去了。”
她其實不是自己不想去,而是完全反對龐統去冒險。她知道這個男人的腦袋瓜子裡一直安放著不安分的想法。
龐統無可奈何下便隻身離開,帶著斐射給他的地形圖。沒有人知道領袖離開了,只知道龐統在閉門思考如何攻打永昌郡。
龐統一路進入了永昌地界後,走了之前行軍的路線,晚上露天而睡。他穿過自己燒掉的碳木林。頭頂月亮,他依然在疾馳。白天的時候他走一些比較隱蔽的路線,一旦到了黑夜他則大膽的在大路或平原上疾馳。背上包裹中的乾糧吃完後,他就採果子、獵野獸。帶著強烈目的性的遠途,一半卻成了旅遊。他樂此不疲。或許是不習慣一個人,他總是覺得身邊少了個人,有時更認為有人在監視著自己。這份沒有人保護自己的不安有時也讓他在夜裡碾轉反側。
數日後,他終於進入了目的地永壽縣境內,這裡是南暗縣的西北面。
龐統在山腳下的小溪邊跪下,用手掏起清澈的水,那些小魚都四散開來。充滿涼意的水撲打著面孔,讓他覺得神清氣爽。他又雙手合攏,像個小碗似的盛滿水放到嘴巴,咕咚咕咚的喝下。當他把牛皮誰的的牛角質地的蓋子拔掉後,輕微的腳步聲在身後百丈外的距離響起。那個人一定是發覺了自己而刻意放緩了腳步,帶著充分的目的性而來。在這種情況下,讓人能夠想到的只有偷襲。他不會懼怕這個人。
他的身後的包裹內雖然有兩把鋼劍,但他認為自己不需要這兩把武器。而他的馬也正在一側飲水,馬兒似乎察覺到了異樣,抬起棕色的雄壯的頭頸往後一看。
那個猥瑣的似乎是藏在暗影中的人一顫。但或許是意識到動物是不會傳遞警情的,那個人繼續著自己前行的動作。
龐統的腳下是圓滑的石子,那個來襲者的腳步似乎是在這些石子上面平滑似的移動著,步子很慢很輕。龐統閉著雙眼,腦海中,感官的捕捉把這個人的輪廓都勾勒了出來。他撒了撒手中的水,滿足地站了起來。而那個背後的人離他已經只有幾丈的距離。龐統看著對面茂密的林木,以及山上鬱鬱蔥蔥的景象。心中倒數著,一,二,三……
他猛然轉身,右腳順勢踢出,對方手中的彎刀被踢飛了。在他睜開的視線內,一個全身發抖,膚色泛黃卻發白的男青年正呆在當場。龐統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人穿著短衫布衣,背後是個籮筐。
“你的刀子太慢了,你這樣也想殺人?”
龐統瞅了一眼地上那麼更像是鐮刀的刀具,該是用來割草用的。
男青年的臉上到處是粉刺,眼睛細小,是個長相平平的人。他現在以驚懼的神色看著一個人類,他自己卻像是被人類所捕捉的獵物,不知所措,又不知該往哪兒跑。
“我們的存在就在不遠處……你不能亂來……”
他說話結結巴巴的,像個口吃。
“你是什麼族的?”龐統知道自己是個外來人,而這個男青年太弱了,不像是敢殺人的角色。
“沐提族……我們是強……強強大的部族……”
龐統發覺他不像是個口吃,而確實是個口吃。龐統走向鐮刀,用自己的身影覆蓋了這把道具後,他彎身下去握著木柄提了起來。
“你……你……你……”那個自稱是強大的沐提族一份子的青年的恐懼在喉管中爆炸,卻是由於結巴而說不通透。
龐統隨便舞了兩下鐮刀後,走向他。他卻把那細縫一眼的眼睛睜到最大,像是個昏迷的人努力要醒來似的,一步步往後退,最終一屁股倒坐了下去。但他還是沒有放棄活著的希望,不斷往後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