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開始到處尋找夜裡的“娘們”的身影,走到這間簡陋的宅子的後面,看到兩具躺倒的殘骸,還有在牆角內瞪著猩紅的眼睛的怪物,如同黑夜的捕獵者。但這個傢伙為什麼在角落內一動不動。士兵將火把舉高,想盡量看清敵人。他們現在不怕,因為他們人多。龐統走了過來,看了看那個角落內似乎是縮緊了腰背的男人的輪廓的紅顏怪,他抬頭看了看一輪潔白的月亮,道:“去死吧。”
典韋闊步而去,那個瞪著紅眼睛的人怪從黑暗從撲了出來,是個青年的模樣,咧開的嘴巴把戟刃斬開,其他人湧了過去。
“別亂砍!腦袋!”龐統怒喝道,深怕人心中的虐性讓這些士兵驕蠻過度,忘記了重要的事情。
“瘟疫是碰不得的!”這句話似乎瞬間在每個人胸膛中奏響。
那個人怪被刺穿了後腦,癱倒在地。如同所見的一樣,是十分弱勢的群體,那移動的步伐就像是病秧子一樣,那揮爪子的利器和個老婦似的。龐統的嘴角忍不住發出戲謔笑聲道:“老天,你還是公平的啊。”
這個後院接連著一條小路,走出去是一條小街。龐統命人去把守在門外的人全部叫過來。大家集合後,龐統大聲道:“十人一組,給我挨家挨戶的搜,見到那些人怪殺無赦,無論長得老人或是小孩的樣子。在天亮以前回到南門城樓。”
眾兵領命而去。他和典韋帶著十人。一時間,到處喊殺聲起,還有那些人怪虛弱的低吼聲,溼潤的聲音隨著血染的牆壁在各處迴盪著,似乎是這個夜間廝殺的唯一音符。
龐統帶著人們到處走,在一間看似豪宅的地方,龐統駐足。那牌匾上寫著“梁府”兩字。這是這個北面的普通民居邊最奢華的建築,是哪個富貴之人。不過在這個血夜裡,有錢和沒錢並無區別。
門扉半開著。龐統將它往兩側推開。大家跟著他走了進去。黑暗中似乎有紅色的光痕在遠處的屋頂上閃過,龐統警覺地抬起了頭。黑夜下,沉重如鐵的世界重重地壓在了屋頂上,每一處都承受著黑夜的寄託。
龐統走進了該是大堂的屋子,步入內,他發覺了異樣。牆角邊有三具屍體的殘骸並排放著,一具的左臂、右臂都被啃咬過,是個成年男子的輪廓。一個是老人的樣子,因為那血汙站滿的憔悴的臉孔還算完整,還有一具只有上半身的白骨,黑色的肉團躲在胸口處。火光掃過的時候,那個黑團迅速伸展移動,快如黑色的閃電沿著牆壁溜之大吉。
“死耗子。”
龐統身後計程車兵安心地說了一句。龐統喃喃道:“誰給擺的?”
眾人聽了毛骨悚然,這裡除了人怪外,還能有人,莫非是鬼?那還不如相信有人活著。
“找找看吧。”
龐統說道。所有人開始散開,四處搜尋。龐統似乎目標準確地帶著典韋從出大堂後直接進入更深入的內裡。那些看似倉庫、廚房的屋子看都不用去看。經過小院子後,看到了一排屋舍,瓦頂四角有龍龜昂首。大部分屋子的門都開著,只有一間緊閉著。龐統下意識地直接走了過去。他推了推門,不開,裡面扣緊了。朝著典韋使了個顏色。他一腳把門踹開,手中的七星劍橫在胸前,典韋舉著火把入內。兩人的兵器上躍動著火光,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一個顫抖的聲音在床榻下發出,細微卻明顯。
“我們是活人,活生生的好人,出來。”
龐統朝著床榻下方的黑暗說道。典韋兩步走過去,火把舉著,照亮了那邊。只見一個黑色的物體探了出來,又馬上躲了進去。裡面的生物的顫抖越發厲害,使得床榻都抖動了起來。
“出來,我知道你沒病,不會傷害你的。若是有病的人,怎麼會反鎖門。”
龐統繼續說道,但他心裡也沒有底,地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典韋急了,腳背頂著床榻下面,一用力整個床榻傾翻靠牆。
“啊!”
一聲尖銳的慘叫。扎著兩個鞭子的女子抱頭痛苦了起來。她的牙齒打顫,頭埋在了膝蓋裡。
“你叫什麼?”
龐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一臉的喜悅,這可是個沒病的人。他覺得自己來這裡是正確無誤的。若能在魔窟內救得一兩個人,簡直是救世主似的英雄人物。
女子抬起了淚花了的臉頰。這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姑娘,丹鳳眼,小酒窩。
“別……別殺我。”
“當然不殺你,說了我們是正常人。”
“都死了,都死了。”
說話的口氣倒似個瘋子,顫巍巍的身體似乎隨時會散架。龐統的眼睛眯了起來,他看到這個女人胸口的紅色繡衣有撕破的痕跡,有幾道抓痕十分明顯。
龐統的劍不由自主地挪了過去,搭在了她的肩上。殺氣感染了女子,她身體抖得似乎頻率穩定的機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