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訓良的話聽起來合情合理,而且三年前成立太子屬軍的事陵王也是知曉的,“那麼此二人在平安軍中表現如何?既然有過在宣甲軍中十年的從軍經歷,想來他二人應該是嚴守軍紀的吧,畢竟我四哥可是因治軍嚴明著稱的。”
“陵王殿下說的是,豫王殿下的玄甲軍的美名我大梁軍中又是誰人不知呢?他二人在我軍中一直都是嚴守軍紀,從無錯處,在軍中頗有軍心.......當然,除了之前的斗酒會上鬧事之外。”周訓良回答的同時不忘暗暗諷刺陵王一番,作為太子的心腹,他自然知道豫王與陵王之間的糾葛。
果然,陵王眉心一蹙,旋即展開,似乎根本沒有聽出周訓良話裡有話,徑直說道:“若按照周指揮使所說,那麼他們在斗酒會上的表現根本就是演出給大家看的,為的就是能在年節時間偷偷進入帝都。可是,他們這麼做目的究竟是什麼?又為何會被害在客棧呢?”
“這.......”
周訓良一時語塞,陵王微笑著說道:“周指揮使只需好好替太子帶好這平安軍就可了,至於查案這種事自然是本王來做了。”陵王反嗆了周訓良一句。
“帶本王去他倆的營帳!”
自從兩人被關禁閉之後,他倆所在營帳中的鋪位一直空著,並沒有人特別在意。陵王走進營帳發現兩人的鋪位竟然正好是在對面。
“好好搜搜!”
“是!”
陵王手下人開始在兩個鋪位之中開始翻箱倒櫃,其實並沒有花多少時間,因為兩人的鋪位實在是太過簡單了,除了一張木板床之外只有一隻半人高的木質櫃子,幾人翻倒了櫃子將裡面的物事悉數倒出來,就在這時一本冊子滑到了陵王的腳邊,他拾起來,封面上書《兵法分列》,隨便翻了翻,從書冊裡面落出了一張摺疊的紙張,抖落出一看竟然是一張畫像,畫像被畫上了一個紅色的叉叉。
“這是誰?”
陵王看著畫像中的人物,看著像是一男子,然而面白無鬚,又有點似女子。周訓良湊過來一看,立馬瞪圓了雙眼,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他認得畫中人。
“周指揮使可認得此人?”
“這.......若是末將沒有看錯,應該是平州和登州州牧呂延會!”
“哦?本王倒是對此人有所耳聞,可有別的發現?”後半句是對陵王手下人說的。
“回稟殿下,並無別的發現了!”
“那好,這第一天也不算是毫無進展了,你說是不是啊,周指揮使?”
“回稟太子殿下”太子府管家在掌燈時分將從信鴿腳上取下的腳環遞給了太子,太子接過後輕輕一敲,從腳環中掉落出猶如針粗細的一卷紙,拆開後僅寥寥幾字“陵王發現呂氏畫像”。
“這是怎麼回事?”太子皺起了眉“老七去查案,怎麼查到呂延會的頭上了?這個周訓良也真是的,什麼事情不能講清楚點!”
“殿下,周指揮使定然是受制於陵王殿下,才無法將事情詳細說明的,周指揮使作為殿下的心腹,陵王殿下怎會不知,他一方面是查案,另一方面一定是監視了周指揮使。”管家老奴仍舊是低眉順眼的模樣。
“說得對啊,一時著急竟然沒想到,不過話說回來,這案子和呂延會有什麼關係啊?”
“太子殿下,老奴總覺得我們得早做準備!”
“我也明白,老七覬覦我這東宮之位已經許久了,就算是他想借機來對付我,可是這件案子和我是完全無關啊,他能拿我怎樣?”
“老奴不懂,老奴只覺得太子殿下最好能找來幾位大臣商量一下,另一方面呂大人那邊也得知會一聲了。”
“恩,沒錯,立即飛鴿傳書給呂延會!”
而此時的呂延會這會兒正火冒三丈,在他設立在登州和平州交界處的大宅院中氣得直跺腳,因為激動浮上了紅暈,將原本白皙臉蛋點綴得煞是好看。
“豈有此理!區區一個校尉竟敢在我的地界殺人!還殺了我的義子!”呂延會一頭烏髮束得老高,卻在前額處左右兩邊各留下一縷髮絲,身高不過五尺,腰身纖細,不僅是長得像女子,吼叫起來聲音也極似女子,若不是熟悉他的人,直以為是一個女子在自己的閨房中耍脾氣呢。
“這個人只怕是活膩了,竟敢招惹義父!”說話的是呂延會的另一個義子,喚作盛翼,長得五大三粗,一臉的絡腮鬍,雙臂上青筋根根爆出,一個碩大的喉結隨著說話的動作在脖頸處上下晃動。
呂延會收了三個義子,除去之前被宣韶寧手刃的張十三和眼前的這個盛翼,還有一個手拿羽扇,一身長衫,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論長相實在太過普通,根本沒有什麼值得說道的特點。
“義父息怒,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可就划不來了。”書生勸道。
“子謙,平時就屬你最有主意了,你說我要如何替十三報仇?”
這個叫做方子謙的男子不動聲色地說道:“那個校尉竟敢殺了三弟,他是必死無疑了,不過僅憑他一人這事兒又怎會是如今這般後果?”
盛翼立刻插嘴:“二弟的意思讓我想起來了,沒錯,當日那些平州的開山工也趁機搗亂了,要不然三弟有這麼多手下怎麼會慘死的那個校尉的手裡!”
“大哥說對了,義父,三弟的仇可不僅只有那個校尉要承擔,還有那些刁民啊!”方子謙收攏了扇子提醒道。
呂延會握緊了拳頭“沒錯,這些平州刁民,太子仁慈沒有趕盡殺絕,現在竟然還敢犯上作亂,那可別就怪我心狠手辣了!”
“義父,這是一個機會,我們可以藉著這件事將這些刁民一舉打壓到他們永無翻身的地步,同時也為三弟報仇!”方子謙陰惻惻的說道。
“你倒是說說如何做?”
“我們可以效仿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