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遵命!”
宣韶寧臨走的時候將最後兩個葫蘆放在了書桌之上,一走出指揮部,大片大片的雪花就掉落在宣韶寧的肩頭,他不禁擔心起來。“清遠,你究竟怎麼樣了,你還好麼?你還.......活著麼?”
“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困在鐵籠中的木清遠抱緊自己卻依舊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他已經被關在鐵籠中五天了,這五天之中,他就像是一隻畜生一樣,每日只有一頓飯,吃喝拉撒都在籠子裡。這個籠子太小了,根本容不下木清遠此等身材的漢子,他唯有蜷縮著身子,一旦身子痠痛了就變換姿勢。
木清遠活動了一下已經痠麻到失去知覺的雙腿,將自己最大限度的靠近籠子邊緣。他的鼻子已經被凍得通紅,呵出的氣體在空中凝結成水霧,可木清遠強迫自己堅持呼喊。
“指揮使!指揮使!嚴大哥!嚴大哥!”
聲音嘶啞而無力,在這空曠清冷的空地上倒是也足夠讓對面的人聽見,若是對面的人還活著的話。
嚴於信最後一次給出反應是在昨晚,在木清遠聲聲呼喚下,他以微微動了動頭作為回應,這才讓木清遠安心入睡。可是今日從早晨到現在,嚴於信對於木清遠的呼喚便再未做出任何的回應了。
一天一夜的雪將釘在木架子上的嚴於信覆蓋成為了一個雪人,若不是仔細辨認,一般人都會以為這是人們可以堆砌起來的,殊不知他曾經是一名浴血疆場的鐵血軍人。
“嚴大哥,嚴於信!你給我個動作啊!”
木清遠抓著籠子聲嘶力竭,可惜換來的不是嚴於信的回應而是一名臉色泛青的人,這人木清遠很熟悉,就是他當初燒燬了酒肆斷絕了漢州求援的希望。
“木大人,你就別費勁兒了,就算他生前曾是一名軍人,現在也不過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你是害怕吧!你是害怕一旦指揮使恢復過來,他第一個對付的就是你!”
“哈哈哈!”青麵人仰天長笑,好一會才收住,“木大人啊木大人,時至今日你還這般天真,不過這也不怪你,畢竟你一直被關在這兒不知道外面的戰況。”
青麵人輕輕撫摸過鐵籠子,他一邊繞著籠子緩緩踱步一邊說“漢州被我們佔領已經是第五天了,你就沒想過為何你們梁朝軍隊遲遲不來解救你們麼?”
青麵人正視著木清遠的雙眼,無限認真的說道:“你真的沒有想過,哪怕是一點點麼?不管你有沒有想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實情的,我要告訴所有人實情的!”
突然提高的音量,木清遠的內心也開始糾結起來,他渴望聽見戰鬥的訊息,又害怕聽見戰鬥的訊息,他害怕這人說的都是實話。
“梁朝軍隊的確是想要來解救你們的,可惜啊,他們不是我們的對手,不但江州城被屠戮,而且目前還被打得龜縮在安州城內不敢出來!”青麵人走到了這一方天地的中央,對著所有的俘虜說道:“你們就死心吧!你們的軍隊現在是自顧不暇,根本沒有力量來救你們的!”
“大家別聽他的,他是想要讓我們放棄!”木清遠搖著鐵籠子,用出最大的力氣嘶吼出的話想要讓所有漢州百姓都聽見。
青麵人絲毫不在意,別說是所有的俘虜了,就算是自己,站在距離木清遠不過是一人開外的地兒都快要聽不清他說的什麼了。
“戰事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只能和各位說實話了,你們留著已經沒有價值了!”
此話一出,所有的百姓都開始騷動起來,他們即便讀書不多,可也明白敵人說出這句話的意思,他們紛紛將身子往遠離這人的方向挪動,似乎這樣自己就能逃脫一死。
“要處理的人第一個就是他!”青麵人手指赫然一指,所有人的氣息都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