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疑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夏夏,你有沒有發現,其實他並不是你真正的那個父親,他身上有很多疑點,包括你之前可能也覺察到了。”
“你什麼意思?”薛夏夏驚恐的睜大眼睛,“你是說你調查發現他其實並不是我父親,而是他利用了我父親這個軀殼?其實他是惡魔組織的成員。”
“可以這麼說吧,之前我收集到了一些證據和線索,證明了他確實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可是因為你懷著孩子,身體很脆弱,再加上之前的感情碰撞,我不想讓你受到刺激,所以就沒有跟你明說,只能旁敲側擊的告訴你,提醒你遠離他。”
薛夏夏的嘴角劇烈的抽搐著,“怎麼會,怎麼會是這樣……”
“怪我,如果我當時跟你說清楚的話,那麼你一定會控制著不去跟他見面,至少你會提前告訴我,是我的責任。”
“為什麼你之前不直接跟我說呢?你害怕我就因為這件事情跟你反目對不對?”薛夏夏嘴角劇烈地抽搐著,她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讓我心裡無比的慌亂,無法跟她對視。
“你們畢竟是父女,我不能太直接的說明那些,萬一你過分難過影響了你肚子裡的孩子,還有你自己,我不想冒這個險。”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清楚,一個字都不要隱瞞好不好?我求你。”薛夏夏用力搖晃著我的胳膊,大聲嘶吼道。
事到如今我真的沒有必要再有任何顧慮去隱瞞任何了,於是我就把關於我對薛父的懷疑,以及後面一點點得到的佐證,認認真真的告訴了她。
薛夏夏就像木雕泥塑一般,臉色蒼白的可怕。
說完這一切已經將近20分鐘了,病房裡如同冰窖一樣冷冰冰的,空氣被凝固住了,只聽得見我們彼此不安的心跳聲。
“也就是說其實我父親早就已經死了,這個鍾鎮民他一直佔據著我爸的靈魂,支配著他,剛才把我踹下臺階的也是那個鍾鎮民而不是我父親,對不對?”薛夏夏顫聲問道。
“是的,不過他只是利用了你父親的皮囊而已,你父親的靈魂已經被他滅掉了,所以接下來無論是面對他怎樣的結果,你都不要有任何的痛苦,因為那不是你真正的父親,他只是一個從我手中逃脫的惡魔。”
“老天,怎麼是這樣!”薛夏夏無力地垂下頭去,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她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她現在正在剋制著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
這就是我之前最大的顧慮,我不想告訴她這一切,是因為這需要非常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勉強支撐得住。
“不,這讓我難以置信,我爸怎麼可能會這樣,不,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薛夏夏說著,突然捂著太陽穴,身體開始歪歪倒倒的。
我連忙伸手扶住她,“夏夏你怎麼樣?”
她躺在我的懷裡,虛弱地說道,“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站在你的那一邊,難道我還覺得你會害我嗎?你不應該對我隱瞞,我要早一點面對這個可怕的事實,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你……”
“夏夏,夏夏!”
她暈了過去,我嚇得手足無措,連忙叫了醫生過來。
還好她現在只是因為身體虛弱又受到了精神刺激而休克過去,醫生給她打了點滴,說休息片刻她就會甦醒過來。
在等待她甦醒的這十幾分鍾裡,我如同在油鍋裡煎熬一般,是我當時考慮的太多,就是因為有了這樣那樣的顧慮,所以我才遲遲不敢告訴她這一切的真相,我自以為是可以保護好她,可正所謂長疼不如短痛,我早點說出來,之前的那個悲劇或者就可以避免。
手機突然響了,暫時切斷了我痛苦的思緒。
“朱隊長什麼情況?”
“我們發現薛父……不,是薛父的屍體,他竟然就在薛夏夏的家門口割腕自殺了,屍體我們還沒有動,你過來看一下。”
“他自殺了?”我驚訝不已,但很快也就平靜了,他用這樣的方式結束這一場殘忍的遊戲,是他早就設計好的,從法律的角度來看,薛父是畏罪自殺,而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他不過是已經把這一部分的遊戲玩夠了,所以他才要一個非常體面的離開的,這個鍾鎮民真的十惡不赦。
我委託護士幫我看著薛夏夏,我迅速趕到了薛夏夏家的小區。
就在薛夏夏的門口,薛父靠著門坐著,頭垂著,胳膊耷拉著,地上全是血。
我蹲下身去感應了一下他的氣息,已經氣息無存,靈魂早就已經沒有了,他本來就是一個早就沒有靈魂的人。
“剛才我們還在小區裡巡視,後來看到監控錄影他突然出現了,我們就跟了上來,沒想到到達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那一刀割得特別深,直接就把動脈切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