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害怕,我只是好難過,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跟她見最後一面。”王海棠拍著胸口,眼淚也滾落了下來。
“你先陪她出去吧,跟她聊聊天。”羅飛對旁邊的女警察說道。
女警察走過去,拉著王海棠出去了。
“讓她受刺激了。”羅飛皺著眉頭沉聲說道。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或許見到了屍骨之後她會放下心裡的執念,知道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我雙手插袋,俯視著面前的那具屍骨。
白森森的骨頭沒有任何的生氣,它本來就是靈魂早就被掏空的骨架而已。
“當地的一個村民經常上山去挖名貴的花草,草藥什麼的,就在山上發現了這具骨架,當時可把村民給嚇壞了,差點就從山上摔下來,緩過神來之後就報了案,當地派出所的同志們就立即趕到了現場,將屍骨帶了回來。”
“那也就是說這具屍骨是埋在懸崖峭壁上的?”我皺著眉頭問道,按照我的理解,要挖名貴的花草藥材,還真得在那種地方才挖得到。
“確實是,你判斷的非常準確,這就是在一處很陡峭的山上,說懸崖峭壁一點都不為過,而且是橫著埋進去的,這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輕易做得到的。”
羅飛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到陽臺上去。
天有些陰沉,風迎面吹來還有些涼意,我這才意識到馬上就要到秋天了。
羅飛發給我一支菸幫我點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而且派出所的同志們在現場勘察過了,居然沒有人類開挖的痕跡,也就是說,這具屍骨不是人為埋進去的,而是用了某種特殊的方式或者是特殊的兇手所為。”
我點點頭,我理解他的意思,他只是沒有明確說出來而已,這本來就是跟惡魔相關的案子。
“做DNA比對需要多久?”
“我讓他們優先處理這個案子,再怎麼樣也要半天時間,估計得到晚上10點以後了,我已經給你們安排在派出所的招待所住宿,吃飯就在食堂裡對付一下,委屈你了。”
我笑了笑,“說什麼委屈呢?你看我像是那種離了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就吃不下飯的人嗎?”
羅飛笑著吸了口煙,“那好吧,我們這就讓王海棠配合一下,儘快的做比對,結果也能快點出來。”
我們去休息室裡跟王海棠說了一下整個流程,得知要到晚上才能夠出結果,她顯得有些失望和迫不及待。
“我還以為半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得到結果了,我真的很想快一點知道這具屍骨到底是不是我媽媽。”她哽咽著說道。
羅飛笑著安慰道,“沒事,你到招待所裡看會兒電視,上上網,很快就會過去的,這畢竟是一個技術活,三下兩下的還真的完不成。”
王海棠抿著嘴唇緩緩的點點頭,但她還是一臉的失望,恨不得立刻就能夠得到結果。
我理解他的心情,我何嘗不是一樣的呢?
一整個下午,王海棠都坐在招待所裡看電視,其實她雙眼是放空的,她沒有真的在看電視,而是在想著那具屍骨的事情。
我跟羅飛在派出所裡幫著派出所的同志們做失蹤人口的排查,我擔心王海棠的情況,中途來看過她幾次,她一直都保持那樣的姿勢和表情坐在沙發上,跟她說話她才會如夢初醒的回應幾句。
我特別擔心她的狀況,等到結果出來不知道她會不會崩潰。
晚上將近11點,法醫給出了DNA的比對結果,那具屍骨確實是王海棠的母親的。
羅飛走進來跟王海棠說了這個結果,王海棠立刻就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她捂著腦袋一屁股癱坐在了沙發上,隨即雙眼翻白,身體不停的抽搐。
“海棠沒怎麼了?”我快步衝過去掐她的人中,但就在這時,她四肢猛地一抽,暈了過去。
“彆著急,我這就讓所裡的法醫過來看看,然後把她送到醫院去,她應該是受了刺激暫時性的休克,我見了太多這樣的當事人或者罪犯。”羅飛說著便拿出手機打電話。
我抱著王海棠,擔憂的看著她蒼白的臉,也就在一瞬間的事情,完全就像是電影的情節一樣。
我心情特別複雜,我不知道帶她過來做這個結果是不是太過於殘忍了,我高估了她的心理承受力。
半個小時後,王海棠住進了當地的醫院,但主治醫生說她的情況很不樂觀,受這樣的刺激,嚴重傷害了她大腦皮層的神經,加之她原本就有隱性的心臟病,估計之前從來沒有被檢查出來過。
她或許會在三天之內醒過來,如果超過了三天很有可能就這輩子都很難甦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