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懸點點頭,也沒有什麼迷戀,說實話要是可以離開他也不打算留下來。他對沐心慈印象和以前相比的確是好轉了一些。但有句話說得好,一切都是相對的,他對沐心慈的評價,目前還是不怎麼高。
“行,那就這樣吧,改天再見。”
然而,張懸還沒有離開兩步,忽然就感覺自己的腿被什麼東西給抱住了。張懸無語的盯著前方,不看都知道是誰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低頭一看,發現東東正小嘴一撇,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
“東東,哥哥也得回家啊,你有家對不對。”
“嗯,我有。”
“那就對了,你要回自己的家,哥哥也是要回去的。”
“不能不回去嗎?陪我玩,哥哥。”
說罷,東東似乎是覺得自己要求的太多了,又連忙改口說道:“哥哥,你不用陪我玩,就看著我玩就行了。”或許是因為在這個年紀父母離婚,沒有爸爸的原因,東東此刻給張懸一種十分缺乏安全感的感覺。之前在白天東東窩在自己懷裡睡覺的時候,張懸也多少想到了這一點上。
張懸感覺有些難辦,道:“哥哥不回家,那哥哥要睡哪裡啊。”
東東忽然轉身指了一下一臉迷茫的沐心慈,說道:“哥哥,你可以和媽咪一起睡,那你就是媽咪的男朋友了!就可以和東東一起生活了呀!”
“你小子主意還不少呢,真是人小鬼大……”
張懸眼角抽搐,乾笑了兩聲,然後看到沐心慈也是有些難為情的移開了視線。她的側顏很美,但是白皙的面頰也罕見的浮上了一絲酡紅。其實有時候孩子看似童言無忌的發言往往是最能刺到大人痛處的。
不過,東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懸也不好意思就這麼離開。就跟冰雨說的那樣,和東東待的時間長了,張懸對於這個並不怎麼哭鬧,反而很乖的樣子也是挺喜愛的。
一般這個年紀的孩子在外面少不了因為一些小事哭鬧,但是東東從來不會,他會乖乖的待著,很聽話的樣子。
“東東,那哥哥陪你玩一會兒吧,我們去公園。”
東東見張懸答應了,那雙純潔的大眼睛明顯的露出歡快的喜色,用力點了點頭,然後開心的立刻跑在了前頭,轉念似乎就忘了剛才的傷心事,小孩子總是這麼單純。
張懸無奈的看著東東離開的樣子,卻聽到在耳邊響起的沐心慈抱歉的話語聲。
“對不起,麻煩你了。”
張懸看著正帶著一絲苦笑望著自己的沐心慈,道:“你要是下次在工作場合對人稍微親切一點兒我就滿足了。”
“不可能,工作是工作,私生活是私生活,這是兩碼事。”一說到工作,沐心慈的臉立刻又是拉了下來。
張懸嘆息著擺擺手,說道:“行了,那就當和我沒說好了。”
看著張懸那熟悉卻又陌生的背影,沐心慈無聲的注視著,良久之後,眼眸中流淌過一絲黯然,咬了咬嘴唇。如果……這個人是自己的老公,她的人生會不會發生一些改變呢?
沐心慈從來沒有捫心自問過,在自己接下來的人生裡,是否需要一個可靠的男人。但是,她之所以不問,不是因為不敢,而是因為沒有遇到一個足夠讓她這樣詢問自己的男人出現。
但現在……事情似乎有些不同了。在沐心慈看來,張懸的那大大咧咧的樣子看著雖然靠不住,可是這一番接觸下來卻知道那不過是一種表象,這個人信念堅定又強大,有一種在無形中可以給人安全感的力量。
“不要多想了,現在還是要優先考慮東東的事情……你已經讓東東不幸一次了,你沒有資格現在再來顧慮自己的幸福……不是嗎?”沐心慈站在原地,喃喃的這樣對自己說著,而她的眼中也是出現了一抹哀傷。
搖了搖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以後,沐心慈也是跟著張懸走了上去。或許,這是所有的離異女人在人生中都會至少考慮一次的問題吧。自己的幸福,和孩子的幸福裡,到底什麼才應該是優先向呢?
沐心慈的答案是孩子,無條件選擇孩子因為孩子是無辜的,而如今自己的不幸,卻全是由自己一手促成的。小孩子之間的社交網路總是那麼的單純,幾個在一起玩的孩子,看到了一個新孩子有些眼饞的走過來,就會很開心的歡迎他,讓他加入他們。
於是東東就很輕鬆的和幾個孩子一起在沙堆上開心的玩了起來。而張懸和沐心慈兩個人,就像那些守望著自己的孩子的夫妻一樣,也坐在了一處長椅上,就那麼靜靜望著東東。兩個人看著微微染紅的晚霞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再次聊到了婚姻這件事情上。
張懸到附近的自動販賣機裡買了兩杯咖啡過來——在咖啡的選擇上兩個人的喜好似乎是相同的,都喜歡比較濃的黑咖啡。
張懸幫沐心慈開啟罐咖啡遞給她,然後又開啟自己的喝了一口,說道:“所以說呢,只要你以現在的這種感覺去相親的話,找到一個新的合適的丈夫並不困難。”
沐心慈謝過之後接過了罐咖啡,輕輕啜了一口,低聲說道:“你對於我並不怎麼了解不是嗎,甚至如果不是因為冰雨和我妹妹,我們都不會相識的,你又怎麼能斷言呢。”
張懸哼了一聲,不服氣的說:“男人找老婆沒你想的那麼複雜,氣氛溫柔親近,會做家務,感覺可以顧家,這就是最核心的條件了,而在其他附加條件上,你的條件也很優秀。”
“附加條件?你是指……”
張懸瞥了一眼一臉好奇的沐心慈,又看了看她漂亮的側顏,說道:“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大部分男人應該都會知足了吧?當然,前提是你要適當放低自己的條件。”
說罷,張懸又補了一句:“太好高騖遠的話,很可能又會碰到人渣的。”
沐心慈沒有回答,沉默了半晌以後忽然說道:“張懸,那你呢?”
“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