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身死邊塞,胡亂拋卻在軍中亂葬崗,和一堆無名小兵堆放在一起。
不知他如果知道是這副結局,還會不會抱有死志呢?
……
入夜,將軍府內擺起桌酒,宴請三宗子弟。
天星派和聖力門面如菜色,天狼子悶不悶不樂地喝著酒,身旁的莫洛還在“土豆”“南瓜”叫個不休。
力王也是愁眉不展,成虎身死,梁豹還躺著養傷,聖力門只有他一人到場。
他餘光瞅著一劍宗蒼雲和莫玄羽不懷好意的目光,只覺得如坐針氈。
張弛坐在主位,看著這些宗門子弟。
他是個武人,卻是個心思細膩的武人,知道這些人肯聽從自己的命令,大半還是因為蕭羽的緣故。
張弛心中對蕭羽又高看了不少,他隻字不提白日裡眾人尋釁滋事的事情,只是不停熱情地勸酒。
都是少年兒郎,眾弟子很快就被軍中的鐵血豪情感染,推杯換盞,軍中將領惡狠狠地上前拼酒,眾人都是來者不拒。
張弛舉著酒碗,想要好好敬蕭羽一杯,目光四處張望,卻不見蕭羽的身影。
……
外面月明星稀,邊關之上一輪清月靜靜懸掛,潑灑著氤氳的光芒。
蕭羽獨自站在城牆上,任由冷風吹拂。
輪崗計程車兵都知道這個少年今天替自己將軍出了頭,十分感激,默契地不去打擾他。
關外風沙茫茫,夜晚的溫度又格外嚴寒,蕭羽只著一身單衣,彷彿絲毫感受不到寒冷。
他望著墜龍關外遠方的赤炎山脈,黑暗中的山脈若隱若現,像一頭俯臥著的巨獸,不知何時就會暴起傷人。
遠方傳來斷斷續續的獸吼,在黑夜中清晰可聞。
蕭羽目光一凝,赤炎山脈山腳下的陰影一陣扭曲,不知多少妖獸在黑暗中蠢蠢欲動。
“不去參加酒宴,怎得獨自跑了出來?”
段雨惜不知何時也站在了城牆上,素手一翻,遞給蕭羽一個酒壺。
蕭羽舉起酒壺狠狠灌了一口,關外烈酒辛辣,一如他此刻心境。
“沒什麼,擔心妖獸暴動,上來看看。”
他咧嘴笑了笑,段雨惜瞧著他爽朗的笑容,眸子撇開,竟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你看那赤炎山脈。”
蕭羽手一伸,指著遠方山脈壯闊起伏的輪廓,忽然熱血上湧,“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便是妖獸再多上百倍、千倍,我也必殺它個血流成河!”
段雨惜不懂蕭羽詩中的含義,卻清晰的感受道蕭羽語氣中的決心。
她一雙美目落在蕭羽線條硬朗的臉龐上,竟不由有些痴了。
蕭羽目光灼灼,酒勁上湧,只覺得胸膛滾燙,想要仰天嘶吼。
他難得狷狂,穿越以來遭遇的種種紛爭,讓他差點忘記這具身體還不到弱冠之年。
哪有年少不輕狂!
他又狠狠灌了一口烈酒,手一揚,餘下盡數潑灑在城牆上。
前世種種,全都散在酒中。
今日起,他就是真武大陸的蕭羽,一世的福緣業報,全看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