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成想他們是有備而來,帶來了一幫人,他們、他們聲稱是要找我崔氏藥鋪討債。”
大族老怒喝道:“胡說八道,我崔氏藥鋪正當生意,何曾欠過他人債務?”
“不,他們不討錢財,是來討命的。”
“嗯?”
不等對方發問,崔光就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一遍。
原來那天是一群人直接堵了崔家藥鋪,討的是天價藥材的債務。
雖然聽起來頗為可笑,但事實卻點燃了所有洛陽百姓的怒火,包括城中貴族,都被激怒了。
清河崔氏幾乎壟斷了洛陽藥材行業,多年的經營讓他們養成了店大欺客的壞習慣,甚至要一手製霸整個洛陽的藥鋪。
許多藥材必須在崔家藥鋪能出售,其他藥鋪別說便宜賣,就是販賣都不許。
很多便宜藥材幾乎是白菜價的東西,經過崔氏藥鋪的定價,也對城中老百姓造成了負擔。
這件事其實多年來洛陽百姓不是不知道,但奈何對方是清河崔氏,無人惹得起,而且這麼多年來,幾乎大家也都習慣了,能忍則忍。
可就在那天,李元昌動的手,差人唆使一幫人去鬧事,這一鬧就鬧出大動靜了。
因為這麼多年來,可是有很多人是因為買不起崔家藥鋪的高價藥材而不幸喪命的,恨著他們的人多了去了,雖說都是些窮苦百姓,但真的把這些事情擺到明面上,但凡有點血性的大唐百姓,誰不義憤?
這就是這次討債的由來,一顆小火星,直接點燃了洛陽城百姓的怒火。
連出手的杜家商會都沒想到後來的發展幾乎是摧枯拉朽的,一天之內,崔家所有藥鋪全都被砸,藥鋪從掌櫃到夥計,全都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連反應時間都不給留,這也是為什麼這次出事之後是崔光這個洛陽主事人直接逃竄報信,而不是底下人報信的原因,崔光是從洛陽逃難出來的。
看到這個結果,崔灝感覺脊背發涼,窺一斑而知全豹,僅僅洛陽一地,僅僅藥材生意一項,就這麼重的隱患,其他地方能倖免嗎?
如果都像藥材生意這麼讓老百姓痛恨,清河崔氏,真的距離毀滅不遠了,看今天百姓們的怒火就知道,三家藥鋪掌櫃的沒逃出來,直接被打死……
而聽完這個訊息的大族老卻怒火滔天,“可惡,是誰?是誰敢對我清河崔氏出手?”
崔光弱弱道:“不知,對手故意隱藏,且事發太快,如果不是見機得當,恐怕晚輩就被人堵在家裡活活打死了,現在還不知道洛陽那些族人手下生死如何了。”
你……
廢物!
大族老罵道。
旁邊的族老正色問道:“這麼說,洛陽百姓震怒,是因為那些事情件件屬實了?
好你給崔光,本以為你是個忠厚之人,才派你去主持洛陽重地,沒想到卻是個狡詐惡徒,在洛陽如此敗壞清河崔氏清譽,縱然在洛陽你逃過一劫,族法也不饒你!”
崔光嚇得渾身稀軟,哭喊道:“族老冤枉啊!
藥材生意不是咱們一家在做,大家都在做,我們清河崔氏誠信經營,從不摻假作惡,在所有藥材生意裡面是口碑最好的。
至於定價抬價,那是跟其他家約好的,我們洛陽劃給了我們,我們有權制定全城藥材價格,並不違例。
您出去看看,其他家族的生意都是這麼幹的呀,可以說,沒有我們經營流通,那幫賤民別說買這個價格的藥材,甚至想花錢都買不來藥。”
“嗯?你還敢狡辯?”
崔光聲音低了下來,有些不服氣道:“可恨那幕後賊子,為什麼那麼多家的生意不砸,單單挑我們崔氏藥材的毛病?”
大族老眉毛一動,揮手攔住了旁邊還要動手的老者。
“算了,崔光這是小事,以後再議。
當務之急,是要找出幕後針對我崔家的賊子。
哼,真是一群廢物,被人家算計成了喪家之犬,卻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要你何用?”大族老怒罵一聲,帶著另一人轉身而去,同時派出得力之人奔赴洛陽打探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