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飛燕臉上不由飛起一片紅暈,不止是因為被眾人誤會。經由拓跋嘯‘提醒’,突然覺得嫁給高遠風,說不定是個不錯主意。哦,不,不是嫁,應該是招高遠風為夫婿。
周飛燕的羞澀和遲疑,坐實了拓跋嘯的說辭。眾人無不震驚,就連倒在地上的高虎高嗣久等人,都忘了疼痛,目瞪口呆。
拓跋嘯怒火中燒,世子的風儀終究難敵被當眾打臉的羞惱,當即顧不上形象,出口成髒,“賤人!自甘下賤!我真是瞎了眼,居然準備求娶你這賤貨。”雖然並無禮教限制女性自己擇偶,但周飛燕竟然寧願嫁給一個賤民而放棄世子妃的身份,不是下賤是什麼?
周飛燕一聽,火氣騰地就上來了。長這麼大,還沒人敢如此罵過她。也顧不得拓跋嘯的身份地位和雙方實力的差距,冷言回道:“你算什麼東西?不嫁你就下賤?你,姐呢?本將軍就算嫁不出去也不會嫁給你這種沒修養的東西。”
本想說‘你媽也不會嫁給你是不是也下賤了‘,總算還未理智全失,改成了‘你姐’。若是辱及拓跋嘯的母親,那可就再也沒有回寰的餘地了,包括吳滎、拓跋嵩都不好為周飛燕說話。
相罵無好言。周飛燕的話,像一瓢烈油,將拓跋嘯的怒火無限放大,燒昏了理智。“老子宰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寶劍一揚,直取周飛燕面門。
“住手。”吳滎嚇了一大跳,疾聲高呼,同時縱身撲向兩人中間,以阻止拓跋嘯行兇。周飛燕曾在太學讀過書,算是吳滎的弟子。而且她的軍事才能,不僅周王看重,璃皇拓跋黛柔同樣關注。吳滎怎麼都不能讓拓跋嘯殺了周飛燕。
“嘭。”一聲悶響。吳滎被後發先至的林淵一掌攔下。
林淵皮笑肉不笑地說:“吳大人,以大欺小不太妥當吧。”本來在璃鳳皇朝屬地,殺璃鳳下屬國的將軍,必然難以向拓跋黛柔交代。可現在不同了,完全可以推到拓跋嘯情急之下失了分寸。眾目睽睽下,世子被當面羞辱,這事完全可以搪塞過去。
再說,作為世子妃,是絕對不容許有任何緋聞的,何況周飛燕今日得罪死了世子,所以兩人婚事已經徹底沒了可能。周飛燕既然不能為‘我’所用,借這個機會殺了自然更好。
為了以後在跟璃鳳的爭端中佔據主動,老奸巨猾的林淵搶先給吳滎扣上一頂‘帽子’。
吳滎驚怒,連聲厲吼:“林淵,你敢!”
林淵的功力高達元神期,整整比吳滎的通靈期高一個境界,攔住吳滎毫不費力,還依然保持著將氣機鎖定高綱。佯作糊塗地說:“太傅大人何來此言?這不是敢不敢的事。保護主子乃是老奴本分。”奸猾的林淵故意曲解吳滎的意思,始終保持自己在道義上佔理。
好在拓跋嘯急怒攻心,失了章法,只知瘋刺瘋砍,所以即使功力比周飛燕高一小階,急切之間也難以拿下。
周飛燕倒也不敢反傷了拓跋嘯,只是一味防守。運起真氣見招拆招,守得密不透風,短期內危險性並不大,如果高遠風知趣走開的話。
讓周飛燕大驚失色的是,高遠風突然‘莽撞’地加入戰圈。
高遠風並不認為自己莽撞。首先,貼身穿著葉老給的那套內甲,刀槍不入。只要不被刺中頭臉,並無大礙。其次,如果自己真有生死危機,葉老和祥媽自會出手。
可是周飛燕不知道啊,頓時驚慌失措。
看到高遠風揮著斷刀攻過來,拓跋嘯更怒了。這一刻,似乎神靈附體,腦袋忽然清醒過來。腳踩七星步,使出最得手的驚雲劍法,一招龍抬頭,撩向高遠風胯下。劍招之狠毒,準備從下向上,直接將高遠風開膛破肚,可見他對高遠風的恨意之深。
周飛燕急了,斷定高遠風避不開,只好猛力下劈,砍向拓跋嘯的劍刃。
高遠風確實避不開,也不想避,繼續前衝,斷刀呼嘯著斬向拓跋嘯的胸膛,準備以傷換命。在外人看來,高遠風這是徹頭徹尾的蠻幹。
拓跋嘯畢竟武功不俗,看到上撩的通道被周飛燕封死,當即身形一閃,讓過高遠風的斷刀。手腕一翻,使了一半的龍抬頭,陡然變成龍騰雲,劍旋成弧,掠向周飛燕的脖子。
周飛燕用力過猛,招式使老,明顯避無可避。眼見周飛燕即將血濺當場,不少人忍不住驚撥出聲。
在場能制止拓跋嘯的,高綱被林淵氣機鎖定,動則招致雷霆一擊。吳滎被林淵所阻。閭丘邢則對雙方的矛盾喜聞樂見,自是不可能出手。
還有一個人有那麼點可能,就是拓跋嵩,如果他早一點上前制止打鬥的話。然而太子殿下此時心中百味雜陳,哪有心事關注場中。拓跋黛柔同樣囑意選周飛燕為太子妃。這次拓跋嵩之所以跟著吳滎來這偏遠鄉野,本就是想就近瞧瞧周飛燕的尊容。這邊決心還未定,卻料不到拓跋嘯居然搶先了一步,然後結局更是戲劇化。短短一瞬,太子殿下心中有驚怒,有幸災樂禍,有慶幸,有怨憤,各種滋味不一而足。
高遠風也急了,大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