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寧侯夫人也是奇怪,二話不說,直接把一個麻袋往春秀的馬車裡丟,丟完插著腰笑道,“男人就該多歷練歷練,多培養培養感情!”
前半句倒是好理解,這後半句……
沈郅和薄鈺分別探出頭來,瞧著後面的馬車,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
“侯爺夫人,這是怎麼了?”薄鈺問。
寧侯夫人揮揮手,“沒什麼事,就是送你們一程。”
沈郅與薄鈺面面相覷,那也不用送什麼大禮啊……
還真是大禮!
春秀瞪大眼睛,瞧著從麻袋裡探出的腦袋,孫道賢被五花大綁,嘴裡還塞著布團。
“侯爺夫人?”春秀駭然,“您這是作甚?”
“當牛做馬都成,帶著出去溜一圈,春秀姑娘,你可別跟我客氣!”寧侯夫人笑著搖搖手,說著再見。
孫道賢一臉怨氣,跟春秀大眼瞪小眼。
春秀手起刀落,將繩索砍斷,“自由了,可以走了!”
“哪兒都去不了,我娘說了,這次不能護著你們回來,就不許我踏進侯府半步!”孫道賢恨恨的將繩索丟出馬車,“我還能怎樣?還能怎樣?”
春秀翻個白眼,“鬼知道你還能怎樣?”
“權當是去遊山玩水。”孫道賢憤憤不平,“真懷疑我是不是撿來的,倒覺得你像是親生的。”
“關我屁事!”春秀不理他。
馬車內。
薄鈺皺眉望著沈郅,“管不管?”
沈郅搖頭,“不管!那是春秀姑姑的事情,她自己會處理好的!”
“你就那麼放心?孫道賢以前在東都可是橫行無忌的紈絝,素來沒什麼人品可言。也是寧侯夫人霸道,所以孫道賢沒敢往家裡帶女人,可現在……”薄鈺輕嘆,“我擔心春秀姑姑會吃虧!”
“庸人自擾!”沈郅靠在車壁上,安安靜靜的合上眉眼,“與其擔心春秀姑姑,還不如擔心孫道賢,是否抗揍!春秀姑姑出手,可不像小棠姑姑,懂得技巧知道避開要害……”
薄鈺乾笑兩聲,“應該不至於……被打死吧?”
沈郅撇撇嘴,睜開一條眼縫看他,“難說!”
薄鈺,“……”
好危險!
馬車搖搖晃晃的朝著曹青州而去,一路上沈郅的話很少,幾乎不怎麼說話,不管薄鈺怎麼逗,他都不怎麼笑。時日久了,薄鈺也不再多說,只是靜靜的陪著沈郅。
沈郅經常盯著天空發呆,也不知在想什麼。
曹青州……
還有多遠呢?
沈木兮也想知道,距離邊關還有多遠,這些日子她幾乎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吃了就挖野菜吃樹皮,渴了就喝山溪水,遠離人煙之地,免得到時候骨子裡的東西又跳出來。
自身有多可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清醒時,策馬狂奔。
腦子不清楚了,就用自己編的草繩,將自己困起來,免得傷害無辜。
身上,不是勒痕就是血痕。
夜裡的時候,她總覺得有人藏在暗處盯著自己。
今日運氣好,摘了點野山菌,也不管是否有毒……反正她是毒不死的,只要能填飽肚子就是。火堆裡的火花,時不時的迸濺出來,整個林子裡漆黑一片。
偶有怪異的聲音掠過,也沒有東西敢真的撲她。毒蟲在周遭窸窸窣窣的爬行,別說是兔子那些小活物,饒是豺狼虎豹,也不敢靠近她分毫。 沈木兮想著,現在的自己,似乎是在走韓不宿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