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問卿慌忙遞水,“爹,喝口水再說!”
喝口水,夏禮安喘口氣,便靠在床柱處幽幽道來,“這曹青州當年被瀛國攻佔,後來又回來了,但是歷經戰亂的城,更是破敗不堪!曹青州窮得很,窮鄉僻壤,幾乎沒有朝廷官員,願意去那裡赴任。沒油水不說,還容易受到威脅,甚至可以用盜匪橫行來形容。”
“朝廷為什麼不派兵去鎮壓?”沈郅不解。
夏禮安搖頭,“那裡地勢險要,不熟悉地形的人,進去都會迷路。到處都是山林,到處都是溝壑,若要派兵,只怕會損兵折將。時間久了,朝廷也不去管了,任其自生自滅。”
夏問卿心驚,滿臉擔憂的瞧著沈郅,“如此說來,曹青州真是險惡之地。”
“不過那裡盛產奇珍藥材。”夏禮安又道,“險峻之處,懸崖居多,盛產奇珍藥材,有能者得之!”
沈郅皺眉,“還有呢?”
“還有便是,不要小看那裡的人,一個個都是怪異得很,多數是隱士高人,定要小心,切莫輕易得罪。”夏禮安細心的叮囑,“深溝險壑,要小心呢!”
沈郅點頭,“外祖父放心,郅兒都會記在心裡,一定不會輕易犯險。此去只為找五叔,不會輕易惹是生非!”
“如此,甚好!”夏禮安瞧著懂事的孩子,一時間也不知還要說些什麼。
人老了,話多,可瞧著聰慧的孩子,終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千言萬語,只想說一句捨不得,卻又不敢說出來,怕孩子心裡難受。
鳥兒長了翅膀,就是為了飛翔。
孩子長大了,就該獨立。
“郅兒……”夏禮安哽咽著,“早點回來。”
外祖父身子不太好,怕是熬不了太久。等不到女兒回來,總希望還能等到外孫回來,見不著這最後一面,怕是走也不安心呢……
沈郅行禮,“是!”
“去吧!”夏禮安吐出一口氣。
目送沈郅走出門,扭頭默默拭淚。
“爹?”夏問卿不知該如何寬慰。
父親什麼都明白,多說亦無益。
“人老了,見不得離別,緩緩就好!”夏禮安老淚縱橫,“你去送送他,多叮囑兩句,免得出了家門,玩得忘乎所以,什麼都忘了!順帶,叮囑身邊的人,好生看緊著,若是有什麼事,及時傳信回來。”
夏問卿行禮,“父親放心,我這就去!”
“快去快去!”夏禮安拭淚,“別耽擱了!曦兒不在,你這做兄長的,可要為她看好孩子,快點去安排。”
“是!”夏問卿掉頭就走。
到了門口,又下意識的回望著老父親。
囚籠裡住了多年,父親的身子骨早就不行了,只是憑著這一口氣撐著,不甘心罷了!
深吸一口氣,夏問卿大步流星的離去。
問柳山莊和離王府都開始忙碌起來,這個想帶,那個想拿,最後春秀乾脆拎著刀,把自個塞進了車輦,沈郅走哪她就去哪,總歸不能放任孩子一個人。
“春秀姑姑……”薄鈺撓撓頭,“您這一進來,我們都不好坐了!”
“那我不管,大不了你兩蹲車頂去,反正我得跟著,否則我沒法跟沈大夫交代!”春秀可不管這些,反正她沒讀過什麼書,就只會這套耍無賴的伎倆。
沈郅皺眉,“那再來一輛馬車罷了!”
薄鈺點頭,“我可不想被擠死!”
“其實你可以不去的。”春秀從車內探出頭來,“就你這小身板,去了也是拖後腿,反正屁用沒有,只會嘰嘰喳喳的說屁話!”
薄鈺眉心突突的跳,“是我第一個贊成沈郅去曹青州的,為什麼我不能去?!我要去,不然我就拆了車軲轆,誰都別想去!”
“小子,真陰險!”春秀翻個白眼。
車隊出了城門,卻遇見了攔路的寧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