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薄雲崇忙問,“小郅如何?”
千面以為自己把錯了脈,鬆了手,喘口氣又重新捏上沈郅的腕脈。
這回是真的錯不了!
沒錯了!
“這小子……”千面眨了眨眼睛,“沒事了!”
沒事了,是什麼意思?
“他的毒……自己解了!”千面扶著床柱站起,“這小子……倒是忘了,竟還有這般本事!身上的天賦異稟已被激發,每中一次毒,這能力就更上一層樓,解毒的速度變得越快。”
眾人面面相覷,斷然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在大家還沒回過神時,沈郅已經坐了起來,大概是覺得頭疼,扶額支支吾吾了半晌,這才抬了頭,“薄鈺,給我倒杯水,我頭疼!”
四下安靜得落針可聞。
沈郅愣了愣,這才坐直了身子,迎上一雙雙又驚又喜,又不敢置信的眼睛,“你們為何都這樣看著我?我……怎麼了?”
哦,對了,遇見了鍾瑤。然後鍾瑤動了手腳,撒了什麼莫名其妙的粉末,他怕有毒,就把薄鈺摁下了。
“沈郅!”薄鈺猛地衝上去,抱著沈郅就是嚎啕大哭,“你沒事,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快要死了,你可嚇死我了!沈郅……以後不要這麼傻,不要保護我,看到你躺著一動不動,我寧可死的是我!”
沈郅這才驚覺,身邊還躺著春秀和黍離,這兩人一動不動,唇色發黑,顯然是中毒所致。
“鍾瑤……那粉末有毒?!”沈郅駭然,“師公,為什麼我沒事?”
千面坐在一旁,奄奄一息的瞧著他,“拿你的血,一人灌兩口試試!”
死馬當成活馬醫,那鍾瑤擺明了是要殺人,所配置的毒,簡直是兇狠至極,全然不給人解毒的機會,否則千面不至於如此為難。
千面跟沈木兮母子不一樣,沒解毒的天賦異稟,只能靠著醫術與經驗來救人。
沈郅瞧著自己的手,神情有些恍惚。
一人,灌兩口血?
事實證明,千面是對的。
薄鈺眉心皺得緊緊的,託著沈郅的手腕,瞧著他掌心處綁縛的厚厚繃帶,“疼死了吧?”
“無妨,能救人便罷!”沈郅搖搖頭,面色有些蒼白,扭頭瞧了一眼站在院子裡的太后,又淡淡然的將視線撤回,“這事到此為止,我娘不知道便罷了,來日若是問起,無需詳說,一兩句便罷!”
薄鈺點頭,“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你讓她回去吧,若是我娘回來撞見,必定不高興。”沈郅轉身回房。
薄鈺張了張嘴,只得吶吶的上前,“皇祖母,您……”
“皇祖母沒事。”太后嘆息,“沒事!”
“皇祖母!”薄鈺牽著太后的手,隨太后往外走,“您別怪沈郅,他素來是這樣的性子,恩怨分明。”
太后點頭,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酸澀的笑,“鈺兒,你若是得空,以後帶著他多來皇祖母的宮裡走走,可好?皇祖母老了,有些事情已經力不從心。若是得了機會,你告訴郅兒,他若是想見外祖父,就來長福宮!”
薄鈺仲怔的望著她,“皇祖母?”
“回去吧!”太后鬆了手,“皇祖母該回去了,免得離王妃見著會不高興。”
“皇祖母您慢走!”薄鈺行禮。
太后一聲嘆,亦步亦趨的離開,經歷過這些事,她是真的老了,老得連恩怨都不想再提,恨不能忘得一乾二淨。
薄鈺靜靜的站在迴廊裡,心裡有些沉甸甸的,皇祖母再不好,待他卻是極好的。
“外祖父?”薄鈺皺眉,沈郅的外祖父?!
匍一轉身,薄鈺猛地僵直身子,赫然瞪大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