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頹然回過神,“對對對,哀家都被這幫混小子給氣糊塗了,還是仙兒的臉要緊!”
“太后娘娘,您消消氣,兒孫自有兒孫福,有些事兒您管得越緊,他們越反抗!”墨玉趁勢寬慰,“對您的身子,也沒什麼好處,您說是不是?”
“也就是你,敢跟哀家說實話!”太后輕嘆。
“太后娘娘是怎麼過來的,旁人不知道,奴婢心裡跟明鏡似的,亮堂著呢!”墨玉攙著太后走出太醫院,“可如今這情況,太后娘娘還是得先服個軟,咱們先治好魏側妃的臉再說。”
太后點點頭,“希望這樣,仙兒能高興點。”
“太后,您臉色不太好,在御花園裡先坐坐,待緩緩氣兒再回去吧!”墨玉到底是太后身邊的老人了,行事小心謹慎,安排得極為妥當。
太后撫了撫臉,著實是被薄雲岫給氣壞了,旋即點點頭,“好!聽你的。”
眼下的長福宮委實讓人費心,薄鈺此前有些瘋癲,吃了沈木兮的藥之後,倒是安靜了些,日裡偶爾還鬧騰,但多數是精神不振,神情略顯遲滯,好在夜裡都是乖乖睡覺,沒有再大喊大叫。
魏仙兒整日陪著孩子,心情也已平復了不少,太醫說這是好跡象,不過魏仙兒的病,癥結在於這張臉,是以只有徹底治好這張臉,魏仙兒的心病才能徹底痊癒。
從太醫院出來,沈木兮如釋重負的鬆口氣,有驚無險,甚好。
“真的沒傷你?”薄雲岫又問。
沈木兮皺著眉,舉起被他死攥著不放的手,“人都在這擱著,好不好你看不出來?好著呢,沒事!”
“你給魏仙兒開了方子?”薄雲岫斂眸。
“你怎麼知道?”沈木兮心頭微恙,他來的時候,她的方子早就給了太后,按理說……
“太后沒有為難你,還帶你來了太醫院,不就是為了驗證方子的真假?這世上能讓太后為之屈服的,也只有魏仙兒了。”薄雲岫一語中的,一針見血。
果然,這人除了風花雪月,其他的都想得格外清楚明白。
沈木兮挑眉,“所以你是想讓我救她,還是不救她?”
“方子做了手腳?”他問。
“你……”沈木兮撇撇嘴,能不能別這麼聰明。
他嗤了一聲,“早就知道會這樣。”
“你想威脅我?”她冷著臉,站在原地看他。
薄雲岫不做聲,瞧著她的腦袋半晌,須臾才開口,煞有其事的問,“這裡面裝得是什麼?”
他這人嚴肅慣了,如今這麼一問,倒是把沈木兮給問住了。腦袋裡自然是腦漿,還能有什麼?難不成裝的都是豆腐嗎?
開玩笑!
嗯?
豆腐?
沈木兮翻個白眼,“行啊,堂堂王爺終是開了竅,知道罵人不吐髒字了?”
“若是要拿太后威脅你,何必在她面前救你?”他涼涼的剜她一眼,臨了還不忘贈她一個字,“蠢!”
前一句倒是挺讓人感動的,可這最後一個字嘛……好感全消,沈木兮的臉瞬時黑沉下來,果然,這人嘴裡吐不出半句好話。
“薄雲岫,此番我能全身而退!”這一次,她能保證全身而退,所以壓根不需要薄雲岫來救,“你還是先顧好自個的兄弟吧!”
只有讓薄雲岫過去,步棠才會第一時間離開。
薄雲岫瞥她一眼,“不需要你提醒。”既然進了宮,自然是要去一趟承寧宮,文武百官一直在上摺子,再鬧下去怕是真的要引起公憤了。
儘管,揍得皇帝鬼哭狼嚎,是薄雲岫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想做的事情……
眼見著薄雲岫離開,沈木兮瞧了月歸一眼,“你也不希望薄雲岫和小棠打起來吧?”
月歸垂眸,當即明白了沈木兮的意思,點點頭,轉身便飛奔而去。
“讓月歸去通風報信?”阿落詫異。
“小棠不喜歡離王府的人,更討厭薄雲岫,若是一言不合就開打,吃虧的是小棠,這裡畢竟是皇宮。但是皇帝不放手,小棠就不會走,會依舊拿皇帝當沙包,橫豎她不喜歡這朝廷,難得有洩憤的機會!”沈木兮想著,步棠沒把皇帝真的打成傻子,已經是為蒼生手下留情了。
阿落點點頭,“那咱們別走了,在此處等著吧!宮裡,不安全。”
“嗯!”沈木兮相信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