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門處倒還遇見些阻隔,畢竟遼人識馬,看到此馬驚為天物,盤查十分嚴厲,好在趙檉早有準備,將管蕭敏要來的郡王府籍錄拿出來,又有馬牌,這才出了城。
隨後他一路向著和岳飛等人約好的地方奔去,等待蕭敏坐雕出來。
蕭敏此刻在府內有些慌亂,她先是穿了身黑色緊靠,又將繡鞋換成了靴子,但還是覺得不妥,就重新梳了頭髮,扮做男裝打扮,把魚藏匕首貼身攜帶,這才躲躲閃閃來至院中。
大雕早就在那裡等候,雖然不理解自家主人為何要與那可惡的兩腳獸走,但也只能聽命,它可不想兩個人丟下它不管,畢竟找到一張長期飯票並不容易。
瞅著四處沒人注意,蕭敏上了雕背,然後儘量伏低身子,衣服顏色和大雕羽色混合一起,接著大雕振了振翅膀,沖天飛起……
約莫一刻鐘後,院外傳來聲音:“郡主,你在裡面嗎?”
小院內無人回應,外面聲音又叫了幾次,語氣有些納悶:“我進來了!”
那院門原本是從裡面插上的,只聽“嘎嘣”一聲響,木拴竟然從中斷裂,耶律大石走了進來。
他依舊是一身洗的發白的舊衣袍,昂藏闊步,神色間有些喜悅又有些疑惑。
契丹沒有成親前不能見面的規矩,他是來給蕭敏送東西的,都是一些珍貴稀奇物件,從遼宋邊境榷場買來,想著蕭敏定會喜歡。
雖然幾年前因為他派兵圍殺趙檉的事情,兩人鬧得很不愉快,畢竟那時蕭敏也和趙檉在一起,兵丁射箭攻擊之時,都是無差別的,將蕭敏也包含在內。
但後來他反覆解釋,說根本不知道他們在一起,只以為蕭敏和對方早就分開返回上京,所以才下了那種命令。
至於蕭敏信不信他卻並未在意,畢竟這種事情根本沒有對證,只要他不承認,就沒人可以說他想故意害死蕭敏,何況刺殺完顏阿骨打是保密的事情,壓根就沒誰知道,蕭敏也不會張揚此事,他相信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他是皇室血脈,耶律阿保機的子孫,雖然與當今遼帝已經隔遠,但心中卻一直以興盛大遼為己任。
但現在……大遼已是四面瘡痍,搖搖欲墜,他心痛無比,為了重複帝國榮光,他是可以犧牲一切的,父母妻子,甚至包括他自己。
耶律大石納悶為何沒人應聲,畢竟那院門是拴著的,代表裡面有人。
他來到屋前,輕叩了幾下:“郡主,我來了,你在裡面嗎?”
依舊沒人說話,耶律大石眉頭緊皺,“吱呀”一聲推開房門,隨後走了進去,卻還是沒有看到人。
他臉色沉了下來,再去裡間,只看屋內很乾淨,蕭敏並不在,可蕭敏不在,那院門又怎麼會從裡插死?
耶律大石眼睛掃了一圈,看到丟在地上的裙服和繡鞋,不由就是一愣,隨後去銅鏡的梳妝檯處,見上面釵簪擺放,還有髮絲殘留,顯然是從頭上卸下還未來得及清理,不由雙眼瞳孔收縮。
他匆匆幾步來到院中,踹開了雕平時居住的精舍,看見裡面竟也空空如許,就是暗叫不好。
看樣子蕭敏似乎是易服坐雕出去了,可明日就要成親,今天準備各種事項還來不及,又怎會出去?
耶律大石微一尋思就感到事情不對,急忙叫來人問,卻沒一個能說出所以然。
他想了片刻後直奔馬廄而去,到了近前一看,赤驥竟然不在廄中,心內更是一沉。
這馬是蕭敏從金國帶回來的,一直愛若至寶,從不讓旁人碰觸,此刻竟消失不見!
耶律大石再喚過府內人詢問,得知早晨時有一名陌生雜役牽馬出門,眾人不識,竟是蕭敏親自送到府外,他忙又問那雜役身形體徵,聽完後臉色大變,雙拳緊緊握起,骨節“嘎嘣”作響。
“趙檉小兒,欺我太甚!”耶律大石仰天怒吼,聲音震盪層雲,此刻他哪裡還不知道竟是趙檉到來,拐走了蕭敏。
“趙檉小兒,卑鄙無恥,我不殺你誓不為人!”他幾個箭步就衝出府門,隨後上馬,急匆匆前去調兵,按照開城時間計算,此刻趙檉肯定未走太遠,他盤算若是出城去追,還是有可能追上這無恥之徒的。
這時趙檉在城外已經等到了蕭敏,蕭敏從大雕上下來,趙檉道:“十三娘抓緊上馬,我漏算了一件事情,還是趕快離開此處。”
蕭敏疑惑道:“漏算了什麼事情?”
趙檉苦笑:“耶律大石若是前去找你看不見人,再瞧雕和赤驥馬皆不在,就會料到我來,必然派重兵追殺。”
蕭敏道:“重德……未必今天會來找我。”
趙檉搖頭:“就怕萬一,還是快些離去!”
蕭敏點了點頭,一行四騎,直向著草原南方絕塵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