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檉望了眼外面:“今日已晚,明天再收拾吧,總歸不多,用不了多少時候。”
蕭敏期期艾艾地道:“元二郎,真若走了,府邸會像你所說的無人來動嗎?”
趙檉道:“天祚帝在,自是無人敢動。”
蕭敏納悶道:“陛下怎會不在?”
趙檉不語,蕭敏看他神色,又道:“我是怕重德……”
趙檉搖頭:“耶律大石有二心,遼帝不會全信他,府邸這種本就是小事,十三娘不必擔心。”
金兵來攻之時,天祚帝兵敗逃亡夾山,耶律大石和蕭幹在不確定他生死的情況之下,就在南京扶耶律淳為帝,對天祚帝並不忠心。
蕭敏“哦”了一聲,她聽不太懂趙檉說什麼,不過既然趙檉說沒事,那她就信沒事。
趙檉又道:“若是將來真的發生什麼變故,這府邸我也會給你拿回來。”
蕭敏哪裡知道會發生什麼別的變故,懵懂地點了點頭,就聽趙檉道:“午夜了,睡覺吧。”
蕭敏聞言呆了呆,剛要說話,就看趙檉與前兩晚一樣,走到榻前,上去便躺下。
“咦,怎麼多出一隻枕頭?”趙檉笑道。
蕭敏頓時羞得低下頭去,也不敢言語,也不敢上前,只在地中間站著。
趙檉道:“十三娘快點過來,昨天我摸你足涼,應該是督脈不通,我給你推宮過血,治上一治便好。”
蕭敏哪肯,低聲道:“我不要!”
趙檉笑了笑,忽然揚手,只見銀光閃爍,紅線飛出,竟然是轉日針。
他一針打向燭臺,瞬間就把蠟燭打滅,屋內黯淡下來。
“啊……”蕭敏驚道:“元二郎你熄燈做甚?”
趙檉道:“誰家睡覺不熄燈,你忘記了在會寧沒錢時,為了節省燈油,你早早地就催我熄滅油燈。”
蕭敏頓時臉紅,隨後扭扭捏捏地走到榻前,然後脫了繡鞋上榻,離趙檉遠遠的,自家抱著枕頭靠一邊牆壁。
趙檉道:“我給十三娘推推經絡。”
蕭敏立刻警惕:“才不要呢,你睡你的就是……”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趙檉不知何時竟然連人帶枕頭到了近前,剛想呼叫,一張小嘴卻已經被堵上。
“唔……”她要去推趙檉,卻不料對方的手伸過,她頓時酥軟起來,腦袋裡一片暈暈的,片刻後才緩過神兒,此時手腕無力,便去抬腿,哪想趙檉早捉住了那一雙纖細瑩白,人也到了一旁。
“十三娘你不要動,我給你治治!”
“不,不要……”
蕭敏此刻掙不脫,趙檉的雙手彷彿有魔力一般,只是片刻,蕭敏就感覺渾身一片暖洋洋起來,氣血彷彿輕微燃燒,再沒有一處涼意。
她不知自己什麼時候睡著,只是睜開眼後天光已經大亮,而趙檉早就離開,留下一張紙條讓她抓緊收拾東西……
趙檉回了客棧,和岳飛歐陽北商量離開上京之事,既然雕能馱人,那一切就變得簡單。
他會把蕭敏要帶的東西先拿出來,然後讓兩人攜去城外,自家再騎了赤驥馬走,這馬是八駿之一,是完顏寶花的坐騎,絕不能留給耶律大石。
隨後晚間再過去,蕭敏已經收拾利索,一共兩隻包裹,還有個小箱。
趙檉趁著夜色都倒騰回客棧,赤驥馬卻是無法牽走,只能等明日白天。
八月十九一大早,趙檉在遼西郡王府換上身雜役衣服,然後蕭敏帶他出門,言是遣他往馬場溜馬。
雖然門丁侍衛都不認得他,但是蕭敏親自派去,倒也沒人懷疑。
趙檉牽馬出去,這時岳飛二人已經離開城池,他也不回客棧,急匆匆便往南城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