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早,趙檉再度下令,西城外的溝渠湖道重新落下閘門,恢復成了蓄水之前模樣。
然後軍兵開始打掃城外亂象,收拾水淹時衝過的雜物,到下午忙活完畢。
接著剃頭,足足幾千人剃成西夏人髮型,換上西夏軍服,拿起西夏兵器,佇立城頭,看著倒好似敷川未被水淹前的模樣。
趙檉也換上敷川副將的鎧甲,掛著口刀站在城垛間,望向遠處營盤大寨,伸手一指,對一旁五花大綁的李昌碩笑道:“李巡查使,明日看本將大破宋軍陣營!”
李昌碩嘴唇顫抖,面如死灰:“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趙檉搖頭道:“李巡查使既然能堪破本將水淹敷川的陽謀,難道連這小小的瞞天過海之計都瞧不出來嗎?”
“你,你好陰險狠毒,你到底是什麼人?”李昌碩不由大叫了起來。
“我是什麼人?”趙檉微微一笑:“本將乃熙河姚平仲是也!”
“不對,你根本不是姚平仲,姚平仲已經年近三十,你歲數根本對不上!”李昌碩喊道:“何況我當年曾經參與過臧底河之戰,見過姚平仲其人,你根本就不是他!”
“哦?”趙檉有些驚訝,沒想到這李昌碩竟然認得姚平仲,他冷冷地道:“本將不是姚平仲又是誰!”
李昌碩瞪著他,半天才道:“你,你不是西軍的人!”
趙檉眼睛眯了眯,這李昌碩有些眼光啊,居然連這都能看出來?
“本將如何不是西軍的人了?”
“我年輕時加入過悲風堂,曾去過宋國開封刺探情報,你滿嘴的開封官話,西軍裡哪有東京本地將領!”
趙檉眨了眨眼,他越來越覺得有些意思,這個李昌碩倒還算見多識廣,居然去過東京開封府。
“那本將是誰?”
李昌碩眼神疑惑猶豫,他心中倒是有個猜測,無論年紀形象都能對上,但他不敢說,也懷疑那人怎麼可能來到此處。
他怕說出來若果真如此,對方立刻勃然大怒,直接處死他。
他不怕死,可要是因為這種多嘴之事死了,卻太不值得了。
死也得死在忠君愛國,寧死不屈,絕不背叛之上,死在多嘴多舌上算什麼回事?
趙檉看他眼神閃爍,住口不語,冷笑道:“李巡查使倒是個聰明人!”
這,這是預設了嗎?李昌碩臉色立即大駭,真的竟是那人?自己只不過是猜測而已!這又怎麼可能?沒理由沒道理啊!
趙檉走過去輕輕拍他的肩頭:“本將從來喜歡聰明人,就像劉營長一般。”
元果笑嘻嘻過來彎腰道:“大將軍繆讚了。”
李昌碩怒視元果,元果不以為意,他認得這李昌碩,在興慶府見過。
“李巡查使不必瞪我,有道是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看李巡查使也降了大將軍吧,大家今後依然同殿稱臣,豈不為好?”
什麼同殿稱臣?李昌碩臉色變了變,這無恥小人話裡何意?
趙檉衝元果揮了揮手,元果立刻退去了後邊,他負起袖子看著遠處道:“明日本將與李巡查使一起在城頭迎接援軍,就不知李察哥會派多少人來支援敷川……”
說到這裡,他回頭看了眼李昌碩:“李巡查使以為呢?”
“你,你……”李昌碩聞言肝膽欲裂,這招瞞天過海之計實在是太毒了,對方要假裝敷川未奪,冒充大夏軍隊,偷襲援軍啊,簡直太陰險了!
李昌碩身子晃了幾晃,只覺得腦內一片眩暈,便要栽倒,旁邊白霸白戰兄弟倆,一人一隻胳膊架起,連推帶搡,將他往城下拖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