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商量,東南方向自是不可走,北面路線漫長,害怕最後被對方追上,還是往西投奔甘肅軍司才是正途。
至於時間晚上不能再等,畢竟並非平原好走不說,今夜還沒有多少月光,就算打著火把也難奔行快速,沒有白天時一半速度,還不如傍晚趁著對方吃飯時跑走,對方勢必不會防範。
三人商量好後便做準備,因為兵少騎少,也不能分開,如今只剩下二千多人,騎兵不過三百餘,就帶著三百人走便是了。
至於收拾更簡單,只拿金銀細軟,旁的都不做管。
轉瞬來到傍晚,劉師中三個帶領三百騎突然開啟了西城門,然後便疾衝出去,向著甘肅軍司方向而走。
可只不過跑出十來裡左右,就聽前面響箭聲起,山旁殺出一哨人馬。
劉師中頓時大驚失色,急忙仔細觀瞧,只見前方清一水的騎兵,足有上千,為首一人年紀不大,正是城頭所看到的張姓宋將。
他此刻瞅得清晰,見得對方一雙劍眉如墨,一雙鳳目閃閃若電,左挎彎弓,右插鵰翎,腰懸三尺龍泉劍,手中一杆分水柳葉槍,鬧龍金盔上嵌一顆斗大紅纓,迎風撲楞楞地亂顫。
來人正是張憲,他與呂將計議,呂將埋伏城北方向,他則守著西處,正好與對方撞個正著。
張憲這時看西夏為首將官,頭戴鑌鐵鑲頭,身披烏油鎧,外罩皂羅袍,坐下五花馬,掌中一杆大砍刀,後面還有兩將同樣鎧甲打扮,再後則是幾百騎跟隨。
張憲冷笑一聲,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直接將槍一招,簸箕陣包抄了上來,就把對方團團圍住。
軍兵吶喊聲立刻震空蔽野,戰馬蹈起的塵土好似江中彌天大霧,刀光劍影四起,鮮血飛濺八方,好一場惡戰。
張憲催動戰馬直尋對方主將,大喝道:“賊子,今番看你往哪裡逃走?快快下馬受縛,饒爾不死!”
劉師中心虛,但也自忖兩膀有力,揮動大刀就欲突圍。
張憲拈起分水柳葉槍,直接使個黃龍出洞的招數,一槍刺來,劉師中將大刀一舉,“噹啷”一聲響,架開了分水槍,咬牙切齒:“宋狗,吃本將一刀!“
他舉刀直奔張憲面門砍下,張憲使個二郎擔山的架勢磕開了大刀,抽回槍雙膀一搖,象條銀蛇狂舞,搖頭擺尾直取劉師中咽喉。
這是有名的鎖喉三槍,把劉師中看得眼花繚亂,也不知道槍尖在哪裡,只覺得千百條銀蛇,在咽喉左右亂鑽,不由暗叫一聲:“不好!”
劉師中閃身把頭一偏,“唰”地那條槍從項邊擦過,險些刺中,他吃了一場虛驚,不肯善罷干休,抽回刀橫掃過去。
張憲使個童子抱月式搗開刀,接著槍法使開,好如龍蛇一般,一團白光滾來滾去,有詩為證:
裡勾外挑蟒蛇路,
盤頭護頂罩全身,
左右出招名八鋒,
甩手一槍震乾坤。
張憲這條槍真是用做得心應手,上下翻飛,劉師中頓時知道厲害,但逃又逃不了,走又走不掉,只好硬著頭皮交戰,戰有十幾個回合,劉師中便只有遮攔隔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直累得氣喘吁吁,渾身冒汗,欲想逃竄,怎奈被張憲這條槍死死逼住,挪不開身。
他心中慌亂,往左右一看,三百騎兵已被宋軍分割成幾塊位置,團團圍住砍殺,直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渠,左右緊隨的二十來個親兵膘騎也漸漸星散,只剩下幾騎相隨,劉師中心裡慌恐,不覺面色大變。
此刻,賀定山與費聽連樹兩人急忙趕來相助,張憲挺分水柳葉槍直刺,只是一下就挑殺了費聽連樹於馬下,接著磕走賀定山的掌中兵器,用了個怪蟒翻身,躲了劉師中一刀,再來個飛花摘葉,大槍探出,直接刺中賀定山咽喉,賀定山“啊呀”叫了一聲,屍墜馬下,鮮血從喉間汩汩而出。
劉師中大吃一驚,急忙虛晃一刀,就想趁機往旁逃竄,不提防張憲斜刺裡一槍撅來,“噗”,槍尖立刻從他大腿紮了進去,往外一拉,血肉帶出。
“啊唷,疼死我也!”鮮血淋漓而下,劉師中直痛得五臟皆裂,在馬上搖搖欲墜。
張憲這時馬頭調轉,一槍隨後刺來,劉師中強忍痛楚舉刀招架,卻因負傷力氣不濟,大刀竟然被撞去一邊,張憲分水柳葉槍直刺入他胸口,他在馬上張了張嘴,晃了晃身,雙眼瞬間失神,“窟通”一聲栽落馬身。
張憲怕他不死,急忙又補上一槍,然後同軍兵一起殺起剩餘西夏軍來,只是片刻之間,便掃蕩個乾乾淨淨,一個活口沒留。
接著他撕下一條戰袍,擦拭了分水柳葉槍的槍頭,下令道:“兒郎們,將那主將三人鎧甲扒了,戰馬收攏起來,隨本將回破涼州!”
軍兵們一時高呼,沒用多久工夫便打掃戰場完畢,然後一行隊伍,抖擻精神,直奔涼州城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