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北笑道:“柳都護,確實還有一件事情,王爺說可以興土木,修府宅了!”
“好,好!”柳隨雲連叫了兩聲好,接著道:“歐陽大俠,王爺在信中予你職務,但並不在都護府中,待明日隨我去看。”
歐陽北點頭稱是,隨後又回身和魯達、楊志幾人敘舊。
晚間時,都護府大擺筵席,柳隨雲、歐陽北、魯達、楊志、史進幾個分別坐上,又從馬場喚回了洪七,六人直喝到午夜方才罷休。
第二天上午,柳隨雲點了都護府內一百親兵,帶著眾人出城直奔西海而去。
此刻正是秋高氣爽,溫度宜人,隴右地區風光優美,水草肥秀,糧食豐收,一派大好景象。
馬兒在此地跑得歡暢,渾然不像東京四周,仿若總有什麼桎梏羈絆,不能盡情奔走。
柳隨雲在馬上道:“王爺高瞻遠矚,先見之明,佔據隴右,這熙河隴右一帶進可攻,退可守,下方河套產糧出菜,上面草原養馬備戰,端得是風水寶地。”
魯達在旁聽聞,立刻道:“柳都護,你說的不對吧,隴右確實是咱們的,可以隨意養馬,倒也還能種糧,可河套那邊卻是熙河路的,咱們說了不算啊。”
史進在旁拉他道:“哥哥糊塗了,現在雖然不是,可槍馬打過去後不就是了嗎?”
魯智深摸著絡腮鬍子,恍然大悟道:“我昨夜酒醉,卻是忘了這茬,想那熙河的官們卻甚是可惡,尤其那個喚作辛興宗的,只是一個熙河路的兵馬都統領,居然派頭比老姚經略相公還要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熙河的撫帥呢!”
柳隨雲在馬上聞言冷笑道:“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他辛家兄弟盤踞熙河蘭會多年,吃糧佔馬吞空餉,我看姚經略也是瞅他不順眼,會暗裡削減其權,恐怕猖獗不了許久了,若將來真的打將過去,正好拿來問罪。”
楊志此刻跟在幾人後面,心中“砰砰”亂跳,他自是知道眾人在說什麼,未免有些興奮又有些惶恐,若真是二大王強兵取天下,那他是不是也算個從龍之臣?到時候能封公賞侯,誥妻蔭子?
歐陽北這時與柳隨雲並行,嘆道:“官家無意太子之位與王爺,王爺也不願意降身段去爭這個位子,總是想著自家經營才好。”
柳隨雲道:“便該如此,如今官家春秋鼎盛,即便接了太子位又能如何?莫不是要等知天命時才登極嗎?何況北方金遼不穩,大戰隨時發動,自家又說了不算,何其掣肘,總不能效仿玄武門兵變就是了,如今不比李唐,官制變化太大,王爺只管兵又調不了兵,估摸京師真正掌握在手的也就千多人而已,滿朝又都是貪官汙吏,奸佞橫行,就算真能行事又如何?還不是汙泥行路,進退兩難!”
歐陽北道:“確是如此,所以王爺才想以退為進,先一步經營。”
柳隨雲道:“王爺遠見卓識,柳某佩服五體投地……”
眾人邊走邊說,約莫臨近中午時來到西海之畔,只見此處風光更好,景色恍若仙境一般。
柳隨雲看著清澈蔚藍湖水,笑道:“隴右之地事宜,幾年來熙河從未派人插手過,倒也算識相,這西海之處,更是沒人過來瞧看。”
歐陽北道:“既然王爺遙領大都護,西寧知州自然無權過問,至於熙河那邊揣的心思不想也知道,如今西夏不比前些年,李乾順的目光全在遼地,怕是琢磨著要換主子呢,自然無暇我大宋,熙河那裡對此放心,又不想開罪王爺,自然做的順水人情。”
柳隨雲聞言點了點頭,隴右一地,自來受熙河路轄制,隴右大都護從來都是西寧州知州兼任,但秦王遙領之後就不一樣,西寧州再無權過問,至於熙河沿邊經略安撫使司也不插手,大抵就是歐陽北所說的原因了。
眾人這時騎馬繞著西海畔走,隨後向南過了十幾裡,就漸漸看到許多房屋,竟然一眼望不見盡頭。
除了房屋之外,四周遠處還有大片開墾的土地,更有犛牛在叫,弓弦在響,兵器碰撞之聲,蕃人呼喝的號子動靜。
歐陽北眼睛頓時一亮:“柳都護,現在有多少人了?”
柳隨雲笑道:“不多不多,此處也就萬餘,但是隴右一線那些軍城兵丁這幾年也都收攏了,算下來總數應該有一萬五千左右……”
熙河路,熙州。
一座老石宅子裡,姚平仲手捏書信,渾身大汗淋漓。
白傲道:“姚將軍如何說?”
姚平仲瞅他一眼,忽然將書信團在一起,直接丟入口中嚥下,然後咬了咬牙,道:“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