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心想,這可不像師兄你的作風。
兩人喝了會兒茶,便開始聊軍事,天南海北,聊女真,聊高麗,聊東瀛,又聊大理以及交趾、天竺等地。
後來實在說的太多,趙檉便提出較量較量武藝,兩人就又開始演武,從堂內到堂外,打得昏天黑地,直至午夜方才各自安歇。
熙河蘭會路,隴右西寧州。
西寧州此刻正在大建設之中,原本的城牆往外延伸出五里,建造外城。
此工程巨大,不過好在並不著急,一點點在幹,估計三年之內可以完成。
西寧城中,太上府內,道君皇帝正坐著發呆。
這府不小,僅次於城中的秦王府,而且裡面佈置豪奢,樓閣亭榭,假山流水,花草樹木,應有盡有,遠非秦王府能比。
單看府邸裡面情景,似與東京無二,但一到府外,便處處變得粗獷起來,充滿西北風情。
但外面的景象道君皇帝看不到,因為他出不得府門,不但他出不得,就是同來的所有人都出不去,包括趙桓和趙楷,兩個帶著家眷也住在府中,府外則有軍兵層層嚴守,禁止任何人離開。
道君皇帝明顯瘦了一圈,雖然在這西寧太上府裡依然錦衣玉食,可權利喪失,威風不再,又兼水土不服,臉色十分蠟黃。
他坐在涼亭內石凳,看著前方桌上茶湯,一口都喝不下去。
雖然也是上好的小龍團,可就是不對味,西寧的水哪裡能有東京的水好。
他不是一個人,對面趙桓和趙楷正微微躬身站著。
道君皇帝長嘆一聲,指了指石桌對面的墩子:“都坐下吧。”
兩個對望一眼,齊聲道:“孩兒不敢。”
道君皇帝瞅著兩人,也都同他一般,臉色蠟黃,瘦了許多,而且兩人神色一副憤憤不平,甚至還夾雜了絲絲恨意。
都是在恨老二那逆子啊,道君皇帝心中立刻共鳴起來,咳嗽道:“叫你們坐就坐。”
兩個這才坐下,道君皇帝命人再煮了兩碗茶擺上,二人卻同樣喝不下去。
道君皇帝道:“老二大逆不道,謀朝篡位,朕早晚會奪回這江山社稷的。”
趙楷聞言眼睛一亮:“爹爹春秋正盛,雄才偉略,那逆賊肯定不得長久,爹爹遲早會再登寶座,主宰天下!”
趙桓訥訥地道:“爹爹說得不錯,可怎麼才能從逆賊手中奪回江山呢?”
道君皇帝聞言頓時一滯,是啊,怎麼才能奪回來呢?這老大真不討喜,不怪朕不喜歡他,總說些掃興的話語。
“此事要從長計議,好好謀算。”道君皇帝摸著鬚髯:“你們兩個可有什麼主意?”
趙楷聞言轉起眼珠低頭思索起來,趙桓先開口道:“孩兒覺得,是不是要先聯絡朝中舊臣?”
道君皇帝瞅他一眼,雖然不喜歡這個長子,可聯絡舊臣卻沒錯,只是這似乎不大好聯絡啊:“老二命人將這府外圍住,鳥都難出一隻,要怎麼才能聯絡到大臣?”
“這個……”趙桓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怎麼傳遞訊息,只好道:“孩兒覺得慢慢總有機會,時間長了逆賊那邊總會有疏漏輕慢,到時就可行衣帶詔之事了。”
“衣帶詔……”道君皇帝半天才嘆道:“可惜此刻身邊沒有忠於朕的手下,能誓死攜帶詔書出去,張迪,張迪也不在身邊啊。”
他這時除了眷屬外,宦官和宮女都是在東京不熟的,可以說一個心腹之人都沒有。
趙楷這時抬起頭:“爹爹,孩兒些日來殫精竭慮,便是一直思索怎麼對付那逆賊,剛剛又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先找出其弱點,從逆賊的弱點處下手,才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