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了兩天,趙檉忽然接到自南面宣州而來的緊急軍情,一看之下不由神色大變。
戰報寫的分明,竟是發現了方臘賊軍正在歙州集結,有向宣州方向而來的意圖。
本來宣州以為是歙州駐紮的賊軍打算騷擾,後來發現不對,竟是黑壓壓不知多少軍兵,恐怕數萬都有,這才急忙往江寧送信。
趙檉拿著戰報臉色變幻不定,方臘主力在蘇州與童貫膠著,斷然不可能說跑就跑過來,就是路線也不對。
而歙州里面頂多也就駐著幾千賊兵,戰報上說恐有數萬之多,那就不可能是歙州原本的賊軍,可除了這些,還哪裡來人?
趙檉心中思索,難道是南下的方七佛回返?可他回返不去蘇州支援方臘,卻跑來這邊幹什麼……莫非想要攻擊江寧,搶佔長江天險不成?
趙檉深深吸了口氣,這卻是極有可能,從戰報上看除了方七佛的南路大軍,旁人不可能有如此多兵馬,而宣州後方就是江寧,方七佛直奔宣州,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要進攻江寧!
趙檉想到此處微微眯眼,心中有些興奮起來,來吧,不怕你來,就怕你不來!
就算方七佛兵馬再多,想要打下江寧也絕無可能,何況賊軍裡有不少都是平民百姓,並無太大戰力。
而他卻可以藉此來幹一件大事,一件天大的事情!
坐在椅子上沉吟半晌,趙檉喚來了姚平仲,然後讓姚平仲將門關好,淡淡問道:“姚旗使,最近可讀經義,可拜明尊?”
姚平仲聞言頓時一愣,心說王爺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眼下就是帶兵來打中原明教的,還讀什麼經義,拜什麼明尊啊,就算是想拜,江寧城也得有明尊像才行啊。
他搖著腦袋道:“屬下……沒有。”
趙檉皺眉道:“這就不好了,你身為聖教掌旗使,怎可不讀經義拜明尊呢,你不虔誠啊!”
“啊?!”姚平仲心想這要咋虔誠啊,那邊打著,這邊還拜,說這是虔誠也沒人信啊,就算明尊他老人家知道了也不會相信啊。
趙檉道:“是身邊沒有明尊的聖像吧?這個好辦,廬州你也見過聖像模樣,最不濟綠柳莊裡還有一尊,雖然仿得不太像,但你也是常見,照著去做幾個不難吧?”
姚平仲搔了搔頭,什麼叫照著去做幾個……王爺你這都不是不虔誠了,是大不敬啊,他忙道:“不難,不難。”
趙檉點頭:“這次從東京出來,下面的教徒帶過多少?”
姚平仲道:“除了留幾個人守著莊子,能帶的幾乎都帶過來了,眼下軍中大概有七八百人模樣。”
趙檉想了想,七八百人已經足夠了,本來東京共有千來人教徒,但剩下都是殿前司那邊的,沒法帶到自家軍中。
他道:“姚旗使,本王有一件大事與你去辦!”
姚平仲納悶道:“王爺何事吩咐?”
趙檉微微一笑:“做好了明尊像,你就……”
片刻之後,姚平仲瞪著一雙大眼,臉色慘白,嘴唇不住顫抖,饒是他膽大包天,此刻也差點一屁股坐去地上。
“姚旗使可記住了?”趙檉眯眼問道。
“記住了,記住了。”姚平仲點頭如小雞吃米,能不記住嗎?這是要捅破天的大事啊,這可是要震動天下的啊!
“記住了就出去準備吧!”趙檉點頭道:“不能走漏半點風聲,不要想著什麼半夜騎騾子跑路之事。”
姚平仲垮著臉心想,這怎麼總想著他要跑路呢,他雖然在關中老家養了匹小青騾,可並沒有帶來京城啊,何況王爺又是從哪裡知道他養騾子的?
“屬下省得!”他此刻出了一身冷汗,實在是趙檉所說之事太過驚人。
趙檉擺了擺手,看著姚平仲走出門外,又是一陣沉思。
第二日,宣州方面再次傳來軍報,這次確定了來軍乃是方七佛的隊伍,至於人數約莫有十幾萬之眾,宣州知州言恐難抵禦,請求江寧支援。
趙檉給他回覆,命其將宣州城內的軍隊全部撤離,放棄此城,但卻沒讓他往來江寧,而是命他帶兵前去太平州,與太平州合軍固守。
至於江寧,在接到宣州軍報的同時,趙檉便下了一道死令,關閉江寧四城十三門,就連水門都一齊閉上。
不許任何人進入,也不許任何人出城!
若有違令,殺無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