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庭輕聲道:“陳會長這是怎麼想的?”
周翀道:“他有他的計劃,沒把握的事情,你認為他會做?”
“說的也是。”
作為和陳陽打過交道,並且打交道至今還沒多久的人,他們還是較為清楚陳陽行事的風格。
他做的每件事情,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是衝動之下做的決定,絕不可能完成。
但事實卻是,每一件事情,陳陽都完成了
連他們都鬥不過陳陽。
這場交流會,目前看陳陽的確沒什麼優勢,但至少陳陽現在看上去很是淡定。
所以,誰說得準呢。
商人們聚精會神。
都這時候了,誰要是繼續把這場交流會,當成一群道士把酒言歡,吹牛逼的地方,那是真的傻子。
只要有眼睛珠子的人,都能看出來,這裡的道士,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剛開始他們覺得自己在這裡,格格不入,但那是對方和自己的格格不入。
現在還是覺得格格不入,但卻變成了和這些道士的格格不入。
這種感覺,有點像是一個三歲小孩,一不小心誤入了一個到處都是成年人的世界。
大人的世界到處都是小孩子不曾接觸過的東西。
看見不懂的,他們也沒人能問,只能保持沉默,靜靜的看。
方青染站在桌子前面,會長很安靜,幾百雙眼睛都望向他。
其中九成的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方青染心情很放鬆,從未有過的放鬆。
桌上還殘留著宣紙燃燒殆盡留下的灰燼。
她錯過了宣紙燃燒的場面,但她能猜的出來,這些灰燼因何而來。
她取一張乾淨的宣紙,鋪在長桌上。
從筆洗裡取出一支新的狼毫,輕輕蘸墨,落筆走紙。
姿態極為寫意,自然。
就好像在寫一幅普普通通的字帖。
眾人隔得遠,看不清她的字,究竟如何。
不過不需要看字,只需要看宣紙有何動靜,便能判斷出,能否與宣明相比。
讓人遺憾的是。
方青染寫了足足有幾分鐘,長桌依舊穩定,宣紙也沒有半點動靜。
眾人挺失望的。
又有些幸災樂禍。
守仁搖頭,就這?
也能與宣明相比?
根本就比不了好嗎?
也不知道,陳陽的信心從何而來。
方青染寫的很投入,精神匯聚在紙筆上,從容不迫,極為認真。
忽然,她筆觸一頓。
繡眉微微一蹙,猶豫了半晌,將筆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