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辛夷是熱孝成婚,是以儀仗不能吹打鳴炮,席上更是沒有歌舞絲竹,連大魚大肉都儘量減免。
不過,好在如今是在初夏,蔬菜瓜果最是當季時,應有盡有。
辛家的賓客們眼見壯大綿延的送嫁隊伍一般穿著鮮紅的喜服,一般穿著素淡的衣袍,雖說不至於用悲壯來形容,但到底不好意思歡天喜地的打女婿,逗新娘了。
那些嘻嘻哈哈的熱鬧場景,在這場婚禮裡都沒有,只有安靜的恭賀,最後入席。
蕭元祐這邊的婚禮並沒有擺在侯府,而是擺在陛下賜給他的宅子裡。
一應婚禮的打理,都是皇帝老爺讓禮部操辦的,從新娘新郎的禮服,到一應聘禮,席面,賓客的請柬,所有都是禮部操辦。
偶爾泰安侯夫人過來幫幫忙。
至於蕭侯府上,想幫忙也是插不上手的。
蕭侯帶著金金公主以及幾個兒女立在院子裡頭,眼看著辛夷如內了,卻一個看著一個不動彈。
按理說他們應當從角門出去,然後再沿著辛夷走過的地方從大門走進來,這樣就是意味著沾沾新娘的喜氣。
只是,金金公主本就和辛夷不對付,這些日子一直被關在院子裡,今日要不是昏禮,她根本不能出門。
至於蕭侯,他則是看到郎情妾意的泰安侯和泰安侯夫人,原本想要抬起的腳也挪不動了。
既然蕭侯不帶頭,金金公主又沒表示,下頭的兒女本就和蕭元祐不親,自然是看著父母的眼色行事了。
今日上門的賓客雖多,但熱銷期間不好大肆飲酒作樂,玩鬧不能玩鬧,吃的喝的都冷冷淡淡的,大家為了和皇帝表忠心,都等著觀禮,沒離開。
這會眾人立刻看出名堂來,有些交情深厚的,等到泰安侯夫婦離開,再上去勸阻,也有看著辛家送嫁的兒郎,比如辛宴,又或者是看迎親的蕭元祐,看看他們怎麼收場。
英王妃看不慣,正要上前,就見泰安侯夫人沒說話,挺直腰背往角門走去,她這是要去完成這套禮節,泰安侯則是沒等她離開,拉著她的手,
“咱們一起去。”
說著,兩人並肩朝角門而去。
立刻有那看熱鬧的低聲笑起來,親生父親不管,卻要讓外人來管。
有些聯想到當日在朝堂上,蕭元祐被彈劾,蕭侯也是等到泰安侯說完之後再不得不站出來。
蕭侯一臉溫文儒雅的站在那裡,緩緩的朝角門而去。
至於他內心想什麼,無人得知。
金金公主跟在蕭侯後面,心頭樂翻了天,待快到角門處,含笑看了看泰安侯夫人。
卻見泰安侯夫人拉著泰安侯的手就地站住了,絲毫不以為意的淡淡一笑,並不見任何氣憤怨恨,彷彿一切早在意料之中。
泰安侯夫人還真是什麼都不怕,就連泰安侯竟然也陪著她胡鬧。
金金公主突然覺得如鯁在喉,臉上帶笑的肌肉也跟著僵硬起來,笑得很不符合她嬌弱的形象。
各種禮儀過後,就領至正堂拜天地,拜舅姑。
最先拜的自然是不能親臨,卻將一眾兒子女兒都趕來恭賀的皇帝老爺。
太子為首,以下各成年,未成年的皇子皇女都被趕了來。
拖家帶口烏泱泱一片。
蕭侯作為親生父親,自該排在皇帝老爺的後面。
金金公主激動萬分,臉上的興奮之色壓都壓不住,溫和端莊地坐在蕭侯身側的椅子上,等候蕭元祐和辛夷來拜。
她知道,蕭元祐母子都恨她,更不願意拜她,只是宗法禮儀規矩在這裡,只要蕭侯在,她就和他是一體的。
不拜她當然是可以的,除非連著蕭侯一起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