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獅小夥扭動掙扎著,沒等黑衣侍衛再下手,先嚷嚷起來了,
“不用你來捉拿我,不用了,我是來自首的。”
蕭元祐看見那舞獅小夥雖看起來決絕,卻沒有戾氣,微一皺眉,回頭做了個手勢,侍衛們悄無聲息的退到一邊,他才道,
“你說你是自首,你大可大大方方的走過來,為何要藉著舞獅的時機過來?”
“你真的是要自首嗎?”
那舞獅小夥子黝黑的面色頓成醬色,
“是,賤民不是要自首,但賤民也不是想對大人做什麼,實在是……實在是……”
蕭元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不如說說到底是什麼。”
“我要狀告前年秋闈有人洩露考題,不少考中的生員都是靠舞弊考上的。”
前年的秋闈已經過去了兩年,為何現在會被人翻出來?
如果查實確實有人洩露考題,那整個燕郡,乃至北地怕是會有一次不小的動盪。
舞獅小夥的話讓原本熱鬧喧天的大街立刻安靜下來。
就連吳縣尉的臉色都為之一變,他微不可查的看了眼邊上的李縣丞,李縣丞的小兒子就是在兩年前的秋闈中了舉人……
兩年前的秋闈,副主考官有一個官員正是黃大人……
一般來說,春闈的考官是皇帝欽定的,這些考官大多都會是皇帝信任的心腹大臣,而秋闈的考官,則是各路的學政,官員一起組成。
題目是各路的學政出,但是官員們都是知道的……
縣衙大門前的臺階上,蕭元祐一手抱著蕭如思,一手牽著辛夷,這樣卻依然掩蓋不住他身上凜凜氣質,只聽他悠然開了口,
“你是從何處知道本官乃是青天之說?你又可知民告官不是那麼好告的,雖說不用滾頂板,過油鍋,可如果一旦查實你不過是誣告,不僅是你,還會株連九族……”
“你確定,還要告嗎?”
那舞獅小夥咬咬牙,“一人做事一人當!賤民說的是實實在在的大實話,只要大人不辜負‘青天’之名,那就不會有誣告之說,更不會有株連九族這等慘事。”
“至於從何處得知大人是京城有名的青天,那是因為有人以飛箭射紙條到賤民家中,賤民這才循著線索在外頭蹲了半個月,大人確實是青天。”
蕭元祐挑眉,並沒有被舞獅大人的這聲恭維有所得意,他凝視著被黑衣侍衛控制的人,“好,本官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來此不過是孤注一擲,本官向你保證,只要你說的是事實,那麼本官自然是秉公處置。”
他說的話擲地有聲,舞獅小夥呆呆哦了一聲。他想說他很相信蕭青天的,否則他絕對不會趁這個時候來,更不會攪和了今日過年的熱鬧氣氛。
蕭元祐示意黑衣侍衛鬆開手,隨後轉身將蕭如思交給真香,看向身旁的辛夷,目光異常柔軟,話中有些遲疑,
“微微,對不住,今日不能和你一起守夜了。”
辛夷打斷他,語氣輕鬆的道,
“陛下讓你來此,是要破一百件案子的,為了上京城的富貴榮華,可就靠你了,你去好了。”
“我可不是一個人,有如思,真香他們,再說你也不會去很久。”
“說不定這個案子一點也不棘手,很快就問完了呢。”
“好。”蕭元祐淺笑,抬手想揉揉她的腦袋,但想到正在縣衙門口,頓了一下,改為拍肩,
“我問完了就回來陪你……”
辛夷答應下來。
蕭元祐轉身,帶著李縣丞和吳縣尉等人,以及那個報案的舞獅小夥去了大堂問案。
辛夷目送他們離開,這才轉身往後院走去,方才轉身,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
“夫人,等一等。”
辛夷腳步一頓,就見李捕快手按在腰間的腰刀把手上往這邊而來。
李捕快穿著玄色捕快服,頭髮高高的束在腦後成髻,大約是過年,一根紅絲帶綁著,走過來時,那紅絲帶飄揚著,給這利落的身影平添了一股女兒家的嬌媚。
“李姑娘。”辛夷頷首。
原本和辛夷告辭要回去的李太太見到李捕快過來,立刻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低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