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連老大人最後一面都沒見著,竟然就被和流民一起趕出京城。”
他咚咚的給辛夷磕著頭。
辛夷不由的蹙眉,聽得是一頭霧水,竟然是被賜了蕭姓,那就應該是很體面的家僕了,他當年的那個年紀定然是娶妻生子的,否則也不會有孫子了。
他不可能會這樣輕易的和流民在一起趕出京城,他又不是啞巴和傻子,說趕就趕,不會辯解嗎?
更何況堂堂的掌櫃丟了,蕭家會一點訊息都沒有嗎?蕭元祐查了這麼多年,可是一點這方面的訊息都沒有。
這不合常理。
她示意真香把人扶起來,又讓人給蕭明端了凳子,徐徐地將她剛才的疑問一一的問出來。
“你既然讓你的孫子引著我見你,那麼定然是心頭有盤算的,我們不妨開啟天窗說亮化,也算是落得個坦誠相待。
你也不用虛虛實實的試探我,我沒這個時間,也沒這個興趣,你孫子既然要引起我注意,定然是知道我要做什麼的。”
“你們如果不提供,我這裡名冊有多厚想來你孫子都知道,所以,不過是多費些時間罷了。”
蕭明表情一僵,隨後露出窘然之色。
能夠找到面前的貴人已經是他籌謀了許久,他和孫兒會成為乞丐是因為什麼,他們自己知道。
如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生死攸關,容不得他再藏著掖著,猶豫不決了,就算是說錯了,也不會有比目前這個情形更差的了。
蕭明咬咬牙,撲通一聲跪在辛夷的面前。
“求夫人給我們爺孫倆一個出路。”他咚咚咚地給辛夷連磕了好幾個頭,對從前的事也不再諱莫如深。
“當年我確實是府裡派出去的大掌櫃,那天我恰巧在流民聚集地不遠處的鋪子裡盤賬,聽說老大人去了流民地,當時就嚇得不行。”
“那些流民都是從外面湧進來的,有很多人生病,老大人的身子本就是之前拖垮了,他在再去那裡,萬一染病怎麼辦?”
“誰知我去晚了,沒有阻止到老大人,不僅沒阻止老大人進流民地,還被他派了個差事,把這些人歸置安整好。”
“因為要想法子安置流民,但是我就留在那裡,準備看看那些流民都有些什麼特長,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如果他們有特長,那就好安置一些。”
“沒曾想,老大人離開不過一兩個時辰,就有官兵圍了流民聚集地,並將大家都趕出京城,說是大家身上帶著時疫,把老大人給傳染了。”
“我當時急的不行,就想著回府看看,那些官兵也不聽我說,就說我和這些流民在一處呆了,不允許出去,也不管是誰家的,出城再說。”
“那些官兵窮兇極惡的,一點也不像好人,沒辦法,民不與官鬥,我就想著先跟出去,等到事態平息了再回來,卻不想,出城後,就再也沒辦法回來了,不僅如此,老大人沒了,我的家也沒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我後來回過侯府想打探我家人的訊息,竟然差點被人給殺了。”
蕭明把挽起袖子,露出瘦骨嶙峋的手,上邊疤痕交錯,看起來很可怖。
“這些年我當年受的傷,幸好被這孩子給救了,後來我們就相依為命,他時不時的去打聽一些訊息,我的家人不知去向,不僅僅如此,府裡還有好幾處地方的人都不知去向了。”
蕭明伸出手指頭,慢慢的數著,“侍衛處的一個隊長,還有賬房裡的一個胡先生,還有府裡回事處的管事,好幾個,在老大人的喪禮後,都不見了。”
辛夷本聽說有人追殺蕭明有些不可思議,等聽到說這麼多人不見了,心中驚愕。
她是真的沒留意過,或者說不曾瞭解過。
那五哥知道嗎?辛夷沉吟道,
“你說的那幾個人,是老大人給元祐留的人嗎?”
蕭明不禁對辛夷刮目相看,他說的這些話其實並不是太好理解,可沒想到辛夷能夠一針見血的問出這個問題來。
“”包括我在內的,老大人已經把我們這些人準備留給小少爺。
越過蕭侯,直接把人給五哥,這說明老大人對蕭侯定然是很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