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時候,還有輕笑的時候,讓貼在他脖頸邊的辛夷感覺到震顫,讓辛夷心裡酥酥麻麻的,像是得了眸中不得了的病。
她心口的那隻兔子更加跳動的瘋狂,橫衝直撞的幾乎要跳出她的胸膛。
蕭元祐直起身子,坐直,他好歹是個血氣方剛的青年,夜深人靜,萬一失控……
辛夷對於他的突然離開,悵然若失,她睜著水潤的眼睛看著對面青年……
蕭元祐簡直快要控制不住心口的那個惡魔,一下,就一下,小小的放縱。
到底多年來的守身持正戰勝心頭的惡魔,他曲指彈了彈辛夷的腦門,
“天晚了,你歇息吧,我下山回去後,明日讓人送東西上來。”
辛夷捂著額頭,眼神四處飄著,點頭道,“師父說,人因欲而活,我們這一脈雖然也有大道長生的願望,不過不戒欲,不從欲,全憑己心。”
人因為有慾望而鮮活,想活的暢快肆意,就不能戒掉慾望,但是過度的慾望容易生出惡果,所以能享受慾望,而不被慾望支配,也是一種道。
蕭元祐看著辛夷入睡,這才離開,離開時,他的心情極好。
他在還沒確定自己心思時就先下手為強,將辛夷圈在自己身邊,待明白心意後,又遭受到陛下的強制提親。
從前,因為微微還小,不知世情,所以當他如正常男人般,生出對女人的那種想法,就覺得自己極其齷蹉,可就在剛才,那種心情產生了某些變化。
當慾望升起之時,他感覺不是自責,也不是窘迫難堪,而是無法抑制的興奮,雀躍和甜蜜。
他知道,那是因為她有了回應,和當日在辛家門口,她衝過來在自己臉上偷親的不同,她回應了他的感情。
蕭一跟在蕭元祐的身後,想到剛剛大人身上的那種放鬆無拘,還有輕鬆愜意的微笑,許多年以後,他都還記得這一日。
原本以為在朝天觀的生活會很枯燥無味,還沒等辛夷體會這枯燥無味,寶平郡主來了。
她大有一幅住在朝天觀不走的架勢。
如今正是春日,萬物生長,辛夷換了身青衣,用木簪挽著髮髻,背上小揹簍,去了後山挖野菜,身後自然跟著寶平這個拖油瓶。
事實上,辛夷從昨日見到寶平時,就不太明白為何福王妃會同意她來朝天觀,雖然是皇家道觀,可也是在山野鄉村之地啊。
寶平如今婚事還沒定下來呀,難道不用到處相看麼?
“……我跟母妃說,朝天觀有許多貴家太太來問卦呢……”寶平一蹦一跳的,狡黠地看著辛夷。
無量天尊,請原諒辛夷不太懂的這個道理。
所以……
“所以,萬一哪家貴太太把我看上了呢?呵呵呵呵呵……”寶平笑的一臉奸詐,
“我還讓父王,姐姐幫忙說話,母親權衡利弊後果斷讓我來了……”
好吧。
她動了。
說起來,寶平郡主作為皇家郡主,本來不應該為婚事發愁的,如此好的家世簡直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奈何小時定親的兩人都夭折了,平白落了個剋夫的名聲,再加上上京城的貴女多,好郎君太少……
狼多粥少,剩啊剩啊,就到這個時候還沒定下來。
說起來麼,也不過是十六,可到底是貴家女,十六沒定親就不太有眼看了。
福王妃心頭著急的很,可是這事著急是沒用的,只能一個個的相看,總不能是個爛男人就嫁吧。
反正王府養得起,晚點就晚點吧。
辛夷抹了把臉,寶平看著大大咧咧的,沒什麼心眼。可對她孃的命脈那是把的很準啊。
兩個小姑娘打草驚蛇慢慢走在山間。
寶平拿著棍子打草,辛夷專注尋找野菜。
兩人找了一會,野菜沒找到,人倒是找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