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揚了揚手,面無表情,刻板地說道。
趙氏緩了半響才回過神來,一回神就嚎叫起來,“好啊,你們欺負人,我要去族裡告你們,族裡不接,我就去官府告你們,這就是百年辛家,就這樣磋磨媳婦的。”
辛夷在邊上咬著果脯,看趙氏在地上打滾,心頭嘖嘖兩聲,真的是百年世家哦,娶了個這樣的媳婦進門。
哎呀呀,恕她不厚道的說一聲,這簡直比話本還要好看,還要狗血,還要刺激!
不過,趙氏想要去報官,想來祖母是巴不得的吧。
哎,一個果脯太少了,還沒吃出味就沒了,她和毛毛蟲一樣拱了拱身子,扯了扯辛宴的衣襬,想他再給一個果脯。
小弟怎麼學的和五哥一樣,只給一點吊著人家。
辛宴抄手,無論辛夷怎麼拉都不理她,專心的看著地上的趙氏唱大戲一樣的嚎。
老夫人用手撐著桌子,拒絕秦嬤嬤的攙扶,站起身來,負著手,踱步走到趙氏的面前,居高臨下地說道,
“本來我常年別院獨居,辛家如何,關我什麼事?你上躥下跳,挑三唆四的,這麼些年,我可曾說過你一句?”
“不要說你只是庶子媳婦,就是老大他們三個,可曾見過我擺出婆母的款來?”
不僅是洛氏,就是一直沉默不言的徐氏也是點點頭,從進門開始,婆母就不曾說過她一句不是,也不曾讓她們侍候過一次。
別人家的媳婦都是要先侍候了婆母用飯,末了才能就著殘羹剩飯扒拉幾口。就連水都是冷的,吃口糕點也要被噎著。
辛家嫡長房的媳婦哪一個不是和兒女丈夫圍在一起吃著熱菜熱飯,和樂融融。
“如果你只是在府裡上躥下跳也就罷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你竟然敢作弄到微微頭上去!”
洛氏一臉恍然,果然如此,為了微微,婆母能踏足府門,那微微就是她的心頭肉,掌中寶,四弟妹竟然敢太歲頭上動土,那不是找死嗎?
徐氏的臉僵住了,四弟妹算計了微微?她怎麼不知道?
趙氏驚疑不定的仰頭看著老夫人,她做的那樣隱秘,肯定沒人發現的,說不定婆母只是在詐她,咬咬牙,道,
“什麼作弄微微,誰不知道辛家上上下下把微微捧在手心裡疼!誰敢作弄她啊。”
老夫人輕輕一笑,
“是啊,誰敢作弄她,你以為我今日回來就是為了和你算這些成年舊賬?趙春花,你還不配!”
“剛剛我們論了你知道的這些,現在來論‘你不知道’的那些。”
她緩緩的彎下腰,看了眼趙氏,馬上直起腰身,道,“這個世上,只要人做過的事,就有跡可循,上天入地,都能找到證據。”
她垂首走了幾步,然後看向辛宴,道,
“阿宴,你來說!”
辛宴理了理衣袍,站起身來,肥嘟嘟的臉沉了下來,緩聲道,
“七姐連著兩天鬧肚子,大夫都查不出原因來,都以為是著涼了。”
“如果說第一天可以用這個理由來解釋,那麼第二日呢?”
他的小腳一步步的踱著,聲音輕輕的,還是讓趙氏心肝跟著顫抖一下。
辛夷早就從爬著改成盤腿坐著了,彷彿要聽什麼論道一樣的專注。
“那個傻子,第一天還不讓我知道,要不是錦春,我都還不知道她鬧肚子。”
他大聲的朝外頭道,“七日,等下從我的私房裡拿出一錠銀子賞給錦春。”
七日的應聲傳了進來,“是。”
辛夷想要拍腿,小弟,你歪了,不是在說趙氏的事情嗎?你賞個什麼東西啊。
“我去書院後正巧碰到蕭大哥,哦,就是蕭五郎,我請他跟著我一同分析,所有的地方都沒有問題。”
“彷彿姐姐這肚子鬧的從天而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