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輕輕一笑,緩緩道,
“老四並不是我生的,可到底名義上佔了個嫡母的名聲,當初我知道這些事的時候,就不同意你進門,可老東西一定要聽從父親遺命,承了這樁婚事,好,那我也管不著。”
“等到後來,你鬧出那麼多事時,我就提議過阿婧,要麼休了你,要麼讓你去祠堂靜養,沒人聽我,說要給你家留點臉面。”
“後來你父親親自上門,和老東西談了一宿,第二日,就帶著你回孃家侍疾,一去就是半年。”
“這你不會忘記吧?”
趙氏跪在哪兒,跟身上有一萬隻螞蟻爬似的,哪兒哪兒都難受。
是,她確實是回了孃家,還被打了板子,躺在床上修養了三個月,要不是她娘護著,她就死了!
就這樣,在家裡養了半年,才回到辛家。
“回來後,聽你大嫂說,你很是規矩了一段時間,想來沒有人比你大嫂更盼著你和老四兩夫妻和順了。可終究她是做了白日夢了。”
“後來你一出一出的,不敢去大房,就到三房來鬧!打量著徐氏的性子軟,腦子糊塗,你說東說西,唆使這個唆使那個,猶如小丑一般,上躥下跳。”
老夫人重重的‘哼’了一聲,將門栓啪的一聲放在桌上,“到底是家裡人心慈手軟,顧忌名聲,所以縱的你是有恃無恐。”
“你想著反正你家對辛家有大恩,所以就算如何,也不能怎麼樣你是嗎?”
趙氏彷彿被說中了心思,不自在的低下頭。
她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從容也就是這樣來的,反正她的婚事是謀算來的,門第不相對,做什麼都試錯。
這些年,她總是想著辛家娶她是被逼無奈,所以總是想著法子折騰他,想要弄得她受不了和離,這樣辛家就不用揹負忘恩負義的名聲了。
她不只一次的罵過辛家做了表子還要立牌坊!
她折騰不停,反正大不了就是抄經書,禁足,還真敢休了她不成?
老夫人不管趙氏在想什麼,只是輕輕的嗤笑一聲,道,
“你出生小門小戶不是你的錯,可你嫁入辛家這麼多年,腦子還轉不過來那就是你的錯。”
看著血色褪盡的趙氏,老夫人慢條斯理的道,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沒有人能忍一輩子,世家大族要一個人死的悄無聲息的法子有幾百種。”
“辛家真要做了,趙家又能如何呢?趙家靠著你捐的那幾個官就能興風作浪了?辛家要捏不過猶如螞蟻!”
“你說,趙家會不會為你出頭?”
洛氏在邊上聽了,要不是眾目睽睽之下,她都想為老夫人拍手叫好,就是因為趙氏有恃無恐,所以她不斷的敢撒野,可長輩俱在,她也不好越俎代庖,免得傷了情分。
公爹明明是個明理人,可就是在趙氏身上失了利落,洛氏再一次好奇,到底趙氏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讓幾十年不踏足府門,不管辛家事的婆母坐在這裡和她算賬。
趙氏身子擺了擺,真是被嚇到了,可她還是不服,哽咽道,
“母親,兒媳到底做了什麼,讓母親這樣對我,就算我撥弄是非,做下這樣那樣的錯,可我不是改了?人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老夫人‘哈’了一聲,冷著臉,漠然地看著趙氏,趙氏被她這如刀的目光看的瑟縮了一下。
良久,老夫人才微微一笑,
“是啊,你都改了,我為何還要這樣對你是嗎?”
“我老了糊塗了?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做?”
一連幾個譏諷的話語,把趙氏給弄懵了,趙氏卻更是害怕,今日彷彿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日頭地下暴曬著。
她怒上心頭,不管不顧的,“不,你別想休我,你這個老虔婆,你怎麼不死在別院!你管我做什麼!你當年害死夫君的親孃還不夠,還想害死身為夫君妻子的我嗎?”
沒等老夫人說話,洛氏大喝一聲,“趙春花,你敢!”
跟著洛氏大喝聲一起的,還有秦嬤嬤的耳光,‘啪’的一聲甩在趙氏的臉上,打的她頭都歪了,眼冒金花。
“四太太,這一巴掌是讓你好好說人話,好好人不做,為何要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