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上次說好的孃家侄兒,如今也是不敢開口,偏生老爺在書院做山長,十日一休沐。
老夫人掀了掀眼皮,語氣有些冷,
“微微的婚事,你不用著急,就是我不做主,那個老東西也會做主,你就不用費心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人可不放心徐氏這個做母親的,要真由她做主,鬼知道她會把微微嫁給什麼樣的人家。
之前因為有冷家在,所以沒人擔心過,可如今冷家的婚事早就退了,微微又已經及笄,是應該相看起來。
徐氏被老夫人話裡的涼意打了個冷顫,她抿了抿唇角,
“兒媳不是那個意思,兒媳是這裡有個人選,想說來給母親聽聽,最後如何,自然是你做主。”
老夫人饒有興致地掃了一眼不自在的徐氏,“哪家?”
倒要看看她能挑中什麼樣的。
徐氏小心翼翼的道,“是兒媳孃家的侄兒,這孩子去年已經過了鄉試,是山東的解元。”
“長的也是一表人才,母親……”
她想說老夫人看過的,可是老夫人在別院那麼多年,怎麼可能看過。
徐家也是山東的大族,侄兒無論人品,家世,還是能力都無可挑剔。
邊上辛元春這個時候插嘴道,
“母親,微微的婚事確實是頭等大事,這府裡雖然辦過幾場婚事,可兒子看來都不太滿意,不如母親留在府裡,到時候多多相看好兒郎,不給母親掌眼,兒子覺得有些不妥。”
“相看的時候,總不好讓男方都去別院吧,這相成了還好,相不成了,一家家的,別人怎麼看咱們家,怎麼看微微?”
洛氏,“……”
感情以前她做的都是無用功咯?還不太滿意,是誰拉著幾個女婿的手吃酒吃的醉醺醺的?
他就不怕那幾個姑娘女婿的對他有意見?
老夫人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眼辛夷,不語。
辛夷心頭糾結,她當然想老夫人不要獨自困在別院那個牢籠裡,能留下她怎麼都行。
另一方面,她對婚事是抗拒的,道家崇尚獨自苦修,她還不知道將來找回青丘的路會是如何的兇險,沒必要將另外一個人拉入漩渦。
更何況,嫁人後,她就不可能有很多的自由,她也不能去見五哥。
一想到以後不能隨意的見到五哥,辛夷的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片刻後,老夫人終於說道,
“罷了,我先留下吧。”
“要不是為了微微,我是再不會留在府裡,看到那個老東西的。”
頓了一下,她又說了一句,語氣帶著濃濃的強調之意,也不知特意是說給誰聽的。
辛元春從頭到腳都洋溢著喜意,笑著道,
“自然自然,微微要嫁人,你這個祖母怎麼能不把關呢?”
老夫人瞥著辛元春那個樣子,突然憤怒的‘哼’了一聲,順手就抓起門邊的門栓,衝著辛元春打了好幾下,
“你這個混賬東西,還知道我是你母親?你什麼時候替你母親說過一句話?做過一件事?”
“我是你母親,不管如何,你就不能先幫著你母親?你幫過沒有?”
“現在想來哄我?”
“滾出去!”
老夫人越說越氣,那門栓砸在辛元春的背上,打了幾下,最後發狠一般的把門栓給扔在地上發出‘哐啷’的聲音。
洛氏睜大眼睛,呆愣愣的站著,愕然看著優雅了幾十年的老夫人忽然暴怒。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老夫人發怒。
那個門栓……當初微微不就是拿她將明玉玨的腿都給砸斷了嗎?